◎ 杂草集
文稿/楚木
是块土地就该有土地的样子
池塘侧畔，茅草成群。
一沾点儿风它们就骚动、示威。
我欲除之，种上菜、瓜。
有人推荐使用除草剂：只需顶着烈日
连打三次，便能根除。
有人建议火烧，来去痛快，且灰烬还可入肥。
实地考察，发现数株楠木苗隐身其间，
遂决定实施刀割——
虫子们跳跃、迁徏。
一条蛇曲线入水重获自由。
石头叫喊。小黄花颤栗。
纠缠的麻藤，反抗的芒刺，含冤的野菜……
——终被收拾干净。
我站在土地中央，紧握刀柄，
俨然一个执法者！
2019.09.20
界外
对面山坡上 坟茔扎堆
大小 高低 贫富不等
墓碑最为高大的那一座
占住C位
这是七月的某个下午
阳火尚浓
菜地里 一只蝉拼命催我擦汗
忽见那墓碑中间
一团蓝色光陷 闪动不止
而此刻四野寂静 一朵白云
正赤裸着身子滑进荷塘
2019.09.21
山中偶遇
满坡的野竹林是一座迷宫
迷宫里藏着谜语
打理着一头乱发走出来的采竹笋的小姑娘
是个墨黑的谜面
2019.09.22
松动
除杂草 掏淤泥
沟渠疏通
锄地
剪桃李枝
果子熟了 叶开始落
采摘的人 明天就到
我把身子骨抽出来
小河里清洗
一条鱼
尾随而至
2019.09.22
一砣庄稼地里的石头
独自生在地中央
像头卧牛
庄稼收了一茬又一茬
可它还是老样子
玉米和高梁 埋汰过它
茄子和辣椒 嘲笑过它
可它还是老样子
任蚁虫们爬
任雀鸟们在头顶上戏耍
阳光雨水来清扫
风雪来清扫
锄头与它擦肩而过
诗人看见了爱情的火花
而父亲不懂这些
只知道
它是个歇息 抽口烟的好地方
2019.09.22
农场主教我杀娃娃鱼
很简单
就是把开水倒进装有娃娃鱼的瓦缸中
等它一死就捞出来放血
再迅速刮尽它身上所有的涎
接下来就是开肠剖肚
……
他省略了沸水里的挣扎和一个暗哑的魂灵
我手发抖 他愤怒
说我注定是个干不了大事的人
2019.09.22
蛇
它像个醉驾者
以至少八十迈的速度冲过了竹林边的人行道
再见它时
一只碰瓷的青蛙惨叫着死死缠住它不放
犹疑片刻 我决定
还是挽救青蛙
回家的路上 我心一直不宁
好似怀揣着一张佛祖开出的罚单
2019.09.22
蛇。或小故事
捉蛇人把一条蛇卖给了农场主
农场主背地里说捉蛇人不识货：
此蛇名叫“黄金条 ”，山中珍宝，吃了不生疮
农场主用“黄金条”招待了某所长
所长派人到农场夜间巡逻
捉住了一个在鱼塘边的沟渠里摸鱼虾的人
巧的是鱼虾人就是那捉蛇人
他发现农场主是买蛇的人 求帮忙说句话
农场主说他认错了人
故事讲到这里 结局或许你也猜到了
月余后 所长被捉 原因不明
2019.09.23 |
发表于 2019-9-24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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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9-24 19:28
发表于 2019-9-24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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