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目

李威的诗

这是我的第二首《泪目》
写泪目，就该写两首，正如人有两只眼睛
（两只眼应该全都泪目
如果有不泪的，那就是第三只眼）
如果我写耳朵，也要写两首
写鼻子，一首就够了
写嘴，那就多了，吃进去的嘴
说出来的嘴，吃进去又说出来的嘴
说出来又吃进去的嘴
说，和吃，一点儿不搭界的嘴……
怎么回事？我的嘴说了半天，还在说嘴
而我这首诗是写泪目
一想“怎么回事”，就太不好
一想，就牵涉到大脑
而一首诗牵涉到大脑，就大可不必了
大可不必了——这是我对我自己说的
是长着嘴的那个我
对长着大脑的那个我在说
多像长者对我们语重心长
又不责备求全地说——大可不必了嘛
我们知道他们的“大可不必了嘛”
意味着什么。但每当我
从中感受到他们嘴巴上的慈祥
我又一次感动而——泪目了

王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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