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乌鸦一般黑
一一悼″吹哨英雄"李文亮医师辞世
你不是懦夫，却在″训诫书"上签了字
你以为天下人都有良知和赤诚
可你忘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世上作恶的瘟疫
除了蝙蝠和山珍
还有走狗、官僚
他们有的利欲熏天，狗仗人势，黑白不分
携带了太多畜牲病毒
是一颗地地道道的社会毒瘤
你就这么撒手人寰
死不瞑目地离开
是不是轻易地相信了这个世界
不再有病毒和黑暗存在
你只是用事实抽了他们一记耳光
却不能除恶务尽
我绞尽脑汁，也只能作无聊的祈祷
希望在你走后
疫情散去，天下大白
所有正义之声，得雪沉冤
李文亮先生一路走好
强权和真理
一纸劝诫书
你说了该说的
却认了不该认的错
你带走了一双洞察世事的慧眼
在无可悲悯的人间
耗尽青春和悲悯
留下一脸懵逼的我们
继续懵逼
半枚月光
我在马来西亚的街头
碰到一位湖北老乡
时值武汉封城后的第三天
一个亡命天涯的人
一身疲惫，两眼布满血丝
我不知他是如何逃离的重重封锁
为了防止感染病毒
我拒绝和他握手问候
一个人怏怏地回到住处
不禁为祖国的同胞担心
为了阻止思念像瘟疫一样蔓延
晚上独自端着苦酒
饮下天空所剩的一一半枚月光
假如
抗疫前线告急
医疗物资严重匮乏
生死存亡的关头
终于传来了一点好消息:
美援通过″驼峰航线"送来物资
我无法考证真相
只能作简单的假设
假如，没有疫情
江城便不会告急
假如武汉不封城
我们便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假如，没有造谣式的避谣
我们便不知道:众生皆苦、抗疫不易
便不知道始作俑者是XX会
假如没有Ⅹx会
亿万中国人的爱心，便无所归依
假如……假如……
这太多的假如
假如捐赠物资霉烂在XX会的仓库
假如他们也染上病毒
尸体腐烂过后
支撑他们的伞骨
会不会水落石出
假如没有腐败
便没有官僚、没有王权
假如没有私心
那就不是人类
祸从口出
我一直认为，每一只蝙蝠
都是零碎的乌云
一旦聚集，便可遮天蔽日
它们与乌鸦齐名
倘若管不牢自己的嘴
就有祸事泄漏
你瞧，雷神、火神、南山
三山齐聚。在人间
耗尽悲悯
极力抗拒死神
只为无辜的生命
不再替人顶罪
椰子树上的乾坤
也许它，就是那只不可一世的猴王
高高地站在椰子树上
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脚下踩着的椰子
多像同类的头颅
屈于淫威，噢噢叫苦
一只乌鸦不怀好意地鸣呜着
轻拍翅膀，盘旋往复不愿离去
它在等待一个时机
譬如椰子坠落
猴王失手
犹如一个城府颇深的智者
隔岸观火一段民族的衰亡
一座王者的宫殿轰然倒塌
从而图食渔翁之利
椰树下的猴群
马来西亚的猴子
成群结队。它们
喜欢攀爬椰树，採食椰子
累了、倦了。便歇栖树下
它们也有尊卑
一切行动，屈从于王者
当一颗成熟的椰果，突然坠下
偏巧击中指挥若定的猴王
群猴吱吱叫着，落荒逃散
那狼狈而滑稽的样子
让我惊讶，它们竟如此接近人类
飞机在吉隆坡头顶盘旋
从不崇洋媚外
原以为国外是不一样的人间
当飞机在吉隆坡头顶盘旋
马来西亚的土地上，万家灯火
也有汽车的喇叭声
也有劳作的机器轰鸣
也有行走的人民
卑微得形同蚂蚁
……
我突然间生出
目空一切的豪气
你瞧，仅这几千米虚空之隔
便造就了一拔又一拔
高高在上的"伟人"
他们正站在比人间高一点的地方
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俯瞰着尘世的冷暖和悲悯
黑人兄弟
和他们站在一起
同吃、同住、共同劳作
一样屈尊于生活
除了肤色比他们白点
并未感觉有任何优越
说到种族歧视
彼此只介乎黑色和黄色
说到运命的抗争
唯一不同的是，我背井离乡
五千多公里
只为了掠夺另一个
不同肤色兄弟的一杯残羹
马来西亚的犬
初见我时
它也曾汪汪地吠着，欺生
我试着用中国人唤狗的方式
和它打招呼
它摇着尾，伸出长舌
舔舐我的手指
继而，我打着手式
示意它站立或坐起
在这一过程中，它始终
眼巴巴地盯着，我手中啃过的骨头
我奇怪这些不同领域的物种
为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
把不同种族的异乡人
认定为可信的朋友
居然为了鸡毛蒜皮的利益
甘心接受奴役
由此，我断定
一些本质上的东西
与肤色无关、与种族无关
也与所居处的领域无关
这些年，写诗只是为了证明我还活着
这些年，我一直在躲避
一些饱含严冬的日子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寻一个春天
努力欲活成花开的样子
这些年，我避开喧嚣的尘世
只是为了不让人知道
我正活得像棵流水中的浮萍
除了四处漂泊
就是颠沛流离
为了证明，我还活着
这些年，我用粗浅的文字
不无间断地写诗
码头
在马来西亚的日子
总是习惯在黄昏
慢步走过华人区的码头
有时会偶遇几个″大马"的姑娘或地痞
遇到姑娘时，我会留意
一张张黝黑的笑脸上
那一排排洁白的牙齿
遭逢地痞时，他们会耀武扬威
打着手势，讲着一些我听不懂的″马"语
我不亢不卑，指着码头招牌上
几个醒目的汉字，说:
兄弟，这地界
你要看清
精准扶贫
走在马来西亚的街头
人头攒动，簇拥着一些形形色色的群众
他们大多形容枯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让我想起祖国
祖国多好啊！我们拥有精准扶贫的政策
我建议马来西亚的穷苦老百姓
大家都一起去中国
搞种植养殖或者办企业
去年，我们村的几个养猪专业户
因为成了扶贫的对象
猪肉一涨再涨
哪像我们
为一日三餐奔忙、为孩子学费焦头烂额的人
根本就扶不上墙
你瞧，他们扶贫，真准
博爱
终于有机会说出，我的爱
我独爱我的祖国
因为我在异域
并不热爱现在工作的地方
我独爱我的祖国
因而热爱祖国的长江
因为热爱长江，所以
我溺爱着家乡
溺爱着家乡的亲人
我的爱由大而小
这爱屋及乌的过程
让我变得如此渺小
国际航班已开始关闭
来势汹汹的疫情
如火如荼
躺在马来西亚的宿舍里
我心急如焚
听说，武汉早已封城
听说，国内的口罩已严重缺乏
听说，关于红十字会
听说一些不该听说的事
消息来源是时有时无的2G网络
老婆又断断续续的发来消息
说国际航班已开始关闭
最坏的打算是:她来不了，我回不去
我有点不厌其烦，冷不丁回了一句
我这儿天还亮着，你那边天黑了吧
怎么满口呓语
没有口罩，你哪儿都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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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8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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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9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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