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圈
33岁生日那天
我独自来到游乐场
决定坐一次旋转木马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坐
平静中带着兴奋
启动了
一圈,两圈,三圈……
我不停地数着圈数
数着,数着
我突然发现
在我数圈的时候
圈,也在数我
⊙号脉
祖父,父亲,我
在同一天
病了
祖父的手按着父亲的手
父亲的手按着我的手
我的手按着祖父的手
在一个下雪的冬天
我们围坐在一起
互相号脉
⊙命
上个月赵旺财
狂犬病发作
死了
人们都说
这是命
说他年轻时
是杀狗的
上个礼拜李树雷
被驴
踢瞎了一只眼
人们也说
这是命
说他小时候
用弹弓
打瞎过驴的眼
一月之内
接连听到两个“命”字
王大海脸色铁青
腿一软
跪在了母亲面前
据说在十几年前
他曾一巴掌
扇聋了他老娘的
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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