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一根羽毛就是伤害一双翅膀
（组诗）
我发现它时，它眼里溢出的乞怜
泛起沉鱼落雁，西楼满月
那虎纹般的肤色
刻有豹子荡漾的春心
弯腰是一瞬，侧光闪入
枪声、鸟尸、拔毛的手
之前，是辽远的天空
是浸透云朵的自由和快乐
之后，是偷窥、豪夺
是佯睡和面具
或许，只是飞鸟用喙
啄下了累赘
没有多大区别，眼晴永远是美的
囚徒
一根失去筋骨的羽毛
不是翅膀
尘世无事，周边静寂
我走过落败的一根羽毛
背上小憩的翅膀
缓缓展开
父亲
老态龙钟的样子
一瞬间割断他与一个影子的联系
磨刀石磨废了铁，连带
牙根处最后的一块骨
墙角，断牙的钉耙和湿漉漉的竹篮
是一场鏖战的证据
进攻，败成俘虏
和为朋友，进攻
依然是人矛田盾
互为敌人，互成犄角
逼仄的战场上
没有狼烟，尽是
难辨的乌鸦和喜鹊
飞鸟衔走弓弦
箭簇失败，自封于牢
身子骨，大树
接近干枯的茎
惟余时间的褶皱
掩藏了一个刽子手
一个农民与田地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夕阳淘洗过《将相和》的散板
续出一粒豆火，摇曳黑白
站在入村的路口
自言自语
你总是用寺院的钟声，揪我的
半截尾巴
而我一再用半日羞愧，浇你的
三千根须
南亭亭长向北敞开的衙门
睡着一只石狮子，醒着一把铁锤子
柳泉先生夜色凿出的暗道
一头走出倩女，一头走出狐狸
偃旗息鼓吧
你生烟火，我点香火
色味是你的，触法是我的
贝叶是你的，经文是我的
光
她抚摸过的玫瑰，老虎，额头
都将被铜汁浇铸
轻轻一碰，喇叭花
半生半熟
而失聪和失语搀扶的
我，在沿着墙根寻找波浪
所以，当光柱里的尘埃
来来往往
我所获得的喧哗和温暖
紧贴的是两句老腔
喻体在此处尤其单薄
新舍，旧疾，碎骨和风
以这些相知中一夜新贵的词语
描写半日长高一截的山坡
试图把疯长的野草，修成蒲团
而痼疾还原了真相
我从来没有打坐，诵经
简单地在流水变缓变柔的
柳节，反复演绎
麦苗在地里呈上的献礼
鸡鸭在小院丢失的谷壳和菜叶
炊烟在房顶缭绕的虚拟
檀树垸在哀乐声中失散的
半副骨架
心怀贪念的虫子不堪重负
从半空落座地面，现出原形
和我一起闷闷地叫一声一一
妈
海水煎茶
保持救赎之心。在饥渴的根系
引进手术刀、镊子、止血钳
天使取出枝头落下的几片枯叶
将明烛调为暗火
风声切开沸泡
裸露，九十九个出口
九十九根缰绳宠络的九十九匹烈马
嘶出，蛰伏在褶皱里的风向
大口吞吐，诉求的
发烧的
血。早已泪如泉涌
而镊子收放自如
夹出人欢马叫，草舞虫吗
直至钳口
衔住一枚行至海水的落日
孤独会煎干海里的水
那只跋涉在冰天雪地的北极熊
是今生的你
那些白色的晶体和深色的垢，是
永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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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0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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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0 12:08
发表于 2020-4-10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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