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擦肩而过
雷声聚焦哑光的黑板
杏桃收起了嬉笑
各自的莲台里安静地打坐
寒意的仰角终于变钝
草场开始弥漫暖色调的情绪
梦里的海棠自开自谢
像小成本的自媒体散户
63团，黄旗马队边防连
铁丝网外的几瓣寂寥
搭乘哈萨克斯坦的风
余光内悄悄翻越27号地界
怯生生飘进巡逻队走过的沙地
擦肩而过的这一瓣
野生的，纯白
来不及给它命名
就像一生的好运
总与人差个前后脚跟
规则
比如
做个睁眼瞎
或者装聋作作哑
获准开口之前
良心先掀至一边
专挑马臀肥厚的部位着手
才可能被人拍肩点卯荣登人民的行列
越织越牢的网
除了蜘蛛侠腚后的经线
还有无数人嘴里的纬线细细加密
没有一尾鱼
可以置身于外
包括岳母天堂的蜗居
二乘三的标准面积
横平竖直
她一生的自由奔放
也得臣服于此
老二
没见过小姐
没碰过女人
也没打过手枪
“一次也没！”
说这话的表情
像说他还没拿到两年前的工钱
那般麻木认真
又无所谓
“裆里夹个纯粹的水龙头
白活了大半辈子”
即便直说他不是个真男人
也懒得跟你辩论
已经习惯了
将一生本有的刚度与锋利
捂死于逼仄的剑鞘内
直至它锈蚀
失
鸣
眼神
不习惯被一只羊注视
它敌意的揣度
昨夜的烤串
是不是来自它的父亲或者兄弟
但我喜欢蒲公英那漫山遍野的喜庆
毛绒绒的黄，纹理鲜明的开心
你看不看，经不经过
它们从不在意
合上灿烂的眼睑之前
这些命薄的孩子
对这个同样薄凉的世界
也始终保持着微笑与好奇
菩萨们都有一副好杂碎
小时候被油坊的大人们下蛊
一碗新榨的菜籽油率领
肚子里那点不争气的清汤寡水
像车们扎堆儿上了节假日的高速
一进口就奔出口狂飙而去
不得不佩服
那些高高在上的菩萨们
明里暗里那么多油水
也不见有谁
闹过肚子
必须说说另一种谷雨
先是稚嫩的身子
斜插于蛙鸣菡萏的方田
晚风炊烟里一遍一遍漂洗
月光的青丝
幻觉深处那只红蜻蜓
一次次向心动的刘海悬停
拿捏过细藕似的脚踝
把她们拦腰抱离潋滟故乡的
那双手
有着秋天温热而迷人的胎记
晒场上
女人们欣慰的笑
荡漾熟悉的烟火气息
指缝间倾泻的谷雨
是它们金黄金黄的词汇
金黄金黄的罗衫下面
凝脂的肌肤
唇齿间的恩典
每一捧都白净如雪
弓月城大街五巷38号
必须用一首诗为你作记
因为，城市一变脸
便成了挖掘机利齿间的齑粉
必须用一首诗为你作证
因为，历史一转身
就成为一个时代的弃婴
一棵枣
俩核桃树
三株玫瑰香葡萄藤下光滑的午梦
窗台几根散乱的发缕
墙根下陪过一夏一夏的蛐蛐儿
如同孩子肩头一枚铜钱大小的胎记
没什么面值
仍忍不住一遍遍检视
唯恐世间那些粗鄙的纤维
磨去了它独特的痕迹
弓月城大街五巷38号
光影消失之前
这首诗还来得及与你互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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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6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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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7 13:54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