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能搬动当雄大草原的,就是那些
在蕨麻和狼毒花之间,翩翩起舞的蝴蝶了
它们把夏天,从羊八井,一点儿一点儿
搬到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又移到那木错湖
河水便动起来
白云动起来
牦牛动起来
草原鼠动起来
整个唐古拉山,忽然遍燃人间烟火
它们炫丽的光斑,布满青草的纹理,也
覆盖积雪的圣洁
它们薄如蝉翼的翅膀,打开一座座山口的大门
它们把一颗颗,发于内心虔诚的种子
种在山雪之间,长成一种
接天连地的永恒。于是
一些感动人间的暖,在盘旋的山路上
匍匐。长叩。
它们是苍茫高原上,流动的花朵
正如夏日浩瀚夜空,熠熠生辉的星子
它们蜕去幼虫肉身的丑陋
幻作五彩斑斓,如烈烈风中的旌幡
它们有时,也落于玛尼石上
为天下苍生,求福,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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