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
衔一小块镜子,在理想国的发际里飞
打破界限,让一个人的白昼与黑夜
接住来自乌托邦的隐喻
肉身肥美。思想的河水高人一等
擅长暗中放冷箭,或者把一只虫子
拔高到飞鸟
为逼雪地现身,这大地鼻尖上的浪子
要做一回证词
《空椅子》
爱上那种空。打翻
的时间踩在脚下。月亮是
最后一个出场的
提灯笼的妈妈高高挂在门楣
他要的场景一直没有出现
空把他无限放大
夏夜,小巷的尾音不断拉长
撞上他。有谁看见
他松散的身体
突然绷紧了一下
《雨的重构》
“星空玻璃般透明”。他在黑暗的房间
想象死亡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离开自己,在脱离束缚后可以到达那里
“哦,父亲,我想你”。他低声说
推开窗,远处灯火闪烁
仿佛一条软梯从高空倾泻而下
他伸手扶正扑鼻的栀子花香
在蝉声密集处
《芦苇荡》-
那里有一些思想的碎片
时间变得缓慢
风说话时,空中会有细密的褶皱
会有一只或多只鸟站在
对立面
因为你的闯入,整片湖开始向岸上推进
水走到你脚上,把一部分清凉的词交给你
你用它们搭建自己的美学棚子
芦苇像另一个你。固执地等待星空降临
回家的路上,你不时回头
仿佛有什么丢在了那里。落日远远的跟着
-《离别辞》-
倒退着走路,从体内掏出雪
让它飞,经过一个少年
在陌生人的窗口稍作停留
宁静的回溯
像一片树叶,松开枝头
以自由取回风的追随
删除部分记忆的人
重新在雨中盛开,他享受
雨击打雨的清脆和回声
他落在灯罩上
注视独处在房间中的另一个
因为片刻的飞行而流泪
并随一阵腾起的雾气,轻轻落地
《蝉》
原生态的人,以一口俚语说出故乡之美
那种聒噪和直抒胸臆的畅快,像一匹布
从高处跌落。给你击打的欲望
也会静止不动,这沉默的黑火车
在树的留白处写下诗句。他有黑暗中搭建的劣根性
也有劳动者誓死的高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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