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后记
/忘了
暑去。秋至
父亲,七七四十九天了
我才终于承认,你是真的已离开
2020年庚子的盛夏,我没有暖和过
鲜花,水果,粽子,红烧肉
摆在新鲜的墓前
我猜你会说,鲜花无用,水果太凉
粽子正好,红烧肉最妙
茶和酒,你已戒了多年
我在一首微诗里,写过父亲和酒
“你不曾向领导举杯,酒里的江山
也不曾与你握手”
擦拭了碑上的照片
外孙们拜过你之后,我们在墓前
分食供品
我们替你吃,父亲
替你把尘世的日子过下去
擦干泪水,一边吃,一边数落你
专制,倔强,顽固,不听话
其实,我们对你的了解
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
对于十几岁就已离家求学的短发少年
我也只在你珍藏着的
绝版的黑白照片里
窥见端倪
2020-8-24
因果
/忘了
有信佛的朋友
规劝钓鱼的人:不要去钓鱼
他说,我佛虽然慈悲
但也有因果循环
那些鱼咬钩时,它们的痛
会如数还给垂钓者
我掩嘴惊呼:
父亲,你钓了一辈子的鱼
我也吃了半辈子你钓的鱼
加持在你身上
入骨的痛
为什么,不在你最痛的时候
转接到我身上
2020-8-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