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很老的时候
爷爷很老的时候
嚼碎坚硬岁月的牙没了
张口咬不准一句话
咬不住一缕风
父亲很老的时候
脊背驼成一张弯弓
背负过沉重生活的脊梁
已负重不起一片落叶
想起爷爷父亲的暮景
怎也禁不住伤心难过
不敢想象当我很老的时候
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面对一老一少的逝者
绣屏山殡仪馆
停放一老一少逝者的灵柩
老者九十一岁，少者十九岁
皆因病亡故世
阵阵悲泣，哀乐声声……
此情此景，俗语言犹在耳
黄泉路上无老少
想想老者走过的漫漫长路
想想少者还没走完的光阴
我行走在他们之间的时段
省略了前者历经的困苦岁月
拥有后者没来得及享有的年华
顿然觉得，在他们之间
我算是个幸运的人
遥望炊烟
隔山隔水隔时空
我又望见老屋的炊烟
从屋顶晃晃悠悠升起
恍如蹒跚的老母亲
她时而伸长脖子
向着门前路口张望
时而站立不稳的样子
在一阵风中左右摇摆
她站在高处向我招手
我闻见了饭菜的香
顿生饥饿感觉
……
炊烟渐渐淡远模糊
仿佛老母亲的背影
沿着屋后草丛小路
隐入一座坟茔
老屋木门声
咯吱吱——
老屋的木门或打开
或关上
这熟悉的木门声
是我从小听惯的语言
亲切而温馨
只是这声音渐渐稀少
一年半载都见不着主人
木门跟谁开口说话呢
父母离世后
老屋木门常锁着
偶尔我回去开门
一声咯吱像亲切的回应——
你回来了
我关门离开老屋时
又像一句熟悉的叮咛——
有空了常回来 |
发表于 2020-9-14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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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0-9-14 22: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