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无端
八月二十七日，农历初九，诸事不宜。
1
在我们来临之前
火已烧了起来
网状般贯穿整条街道
它把舌头精准得伸向
每一个从屋中走出的人
顺势便卷起了看得到的落叶
以及整个午后你我都不曾注意过
丟失的细节
比如小贩们的叫卖，或者
医院院门口无序的毛发和尘土
2
火是均匀的，它一向如此
毫无差别在人们的脸上摊开
偶尔也会带着调皮的腔调
在耳朵中间揪你一下
（其实，也只是瞬间的功夫）
你绝不会感到疼痛，只是有些痒
仿佛它在你心中按下了开关
并递给你一把能抵达理想的梯子
接着你会情不自禁得“啊”一声
周围的人会扭头看，但不是你
他们会期待着洒水车从此经过
在水的折射中，一瞥火舌的真相
对于此种情绪，数你最有经验
特别是在醉酒的时候，火就是面镜子
在黑夜中，反射着各种光芒
包括曾经“啊”的几声，有时
还会收获临桌“嗯”的声响
你望向临桌的表情，和此时望向你的人
又是多么相像
3
从某种修辞的角度上来说
火也是仁慈的，比如此刻
门外新摊开的沥青混合物中
必有蚂蚁努力挪动着大块的石头
比如在巨大的水泥丛林中落着的
水滴，
比如在秋虫喧哗声中
独有我们在此中栖息
二
无端
风过牙齿就成了蛇
滑过的阶梯状斑点，在临窗的
泥墙外面，散发着霉味儿的清晨
此时，静是另一种波动，跌宕比
跌宕本身更加有趣
至少在环形的街道上，丢失了的昨夜星光，是一排排铁做的栅栏。
有时，你挨着我，有时，我隔着你
在此之前是人字形的潦草
夏天的余热以及风
风会灌进来，滑过栅栏
顺着领口，顺着呼吸灌进来
带走陈年的温热
碰触旧式的躯体
在此之后
蛇出现的若干个清晨
块状的我，也可能是你曾经的瞬息
三
夜归
现在我们是球体，没有棱角
只有四周的风轻微拨弄夜的一角
声响，或上或下或左或右
或呈轻羽状堵在喉咙
只有拒绝发声
才能配上这般的黑
微光会从对面老式砖块中升腾
而后在折返之前
顺势揪着玻璃状的烟
撬开街道拥挤的上空，闪烁着
弯曲的人影，或平直的双黄线
在某一瞬间，或有一束微光正好
被晚归的我击中，逸散开来
我就是我
此刻的君王 |
发表于 2020-9-16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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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16 13:25
发表于 2020-9-16 18: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