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项南 于 2012-11-12 12:32 编辑
文◎项南 ◎兰心 剪下一缕月光,贴在我柔软的鬓边旖旎温暖着,一抹淡淡幽香从三千里以外,纵马驰来,与月同华。一种宿命,千百年来归于优雅,低眉素颜经轮回百世依然谦恭,无骨软肋托着万般倔强,在空谷的化石上,镌刻亘古走下来的碑文。 兰幽。兰雅。一直飘渺着我清丽而忧伤的传奇,如诗一般美丽玄幻着。 柔。静。美。是我最高的礼赞,亦如学良将军那句“花中真君子,风姿寄高雅。”我被捧在最高位置,装出绅士模样,舒展的叶脉,优雅的摆出迷人的姿态,淡淡幽香,轻灵的花瓣,展开梦一般的蝶羽,莅位贵族群里,尊享王者的风范。 我荣。我耀。然而,谁知我殇? ◎兰悟 月下风轻,我舞动丝绦在寻走失多年的根茎,很无助,除了深埋的根,我却无法给自己找回肋骨,只能疼痛的低垂,再低垂,生生世世都没办法扬起坚挺的脊梁,血液回流,我只能卑微的装出柔美,故意以忧伤的姿态,装出脱尘的模样。博取世人的欢心,以他们做作的高雅,来品我万里征途的疲惫,竟然是超尘脱俗的凄美…… 某一次月光与水相约,琴瑟合奏,悠扬的韵律如天籁,在我身边轻轻流淌,我沉醉的舞动腰身,竟然是那么的轻灵妙曼,绿萝碧袖,揽水露盈珠,翩然起舞,让万千宠溺的目光忘记移动,时间似乎已静止。风不寐,伴我飘逸永生,假性的高雅永恒。 ◎兰恋 曾经,望着竹叶青青,幼竹拔节,我杳然泪下,亭亭玉立之身,成了我永生仰望的高度,坚挺的骨骼,是我倾尽一生无法追慕的苦恋。泪一场倾城雨,爱一场,却无法纳竹入怀。只能盯紧自己的脚下的方阵,虚弱的伪装成含羞带露的雅妃模样。 ◎兰忧 “幽兰在山谷,本自无人识,只为馨香重,求者遍山隅。”不知道源于何时,我的宿命发生了质的改变,从空谷沐月的清幽,脱离山风的陪伴,变成温室里的一份雅。曾经那份逸月起舞的静美不再,曾经与山风共空谷的豪情不再,只能在高堂雅居中,展示心神摇曳的风华。于是,我于静中怀古,于雅中追念旷野幽情。 人都说,我的花瓣若美蝶一样的诱惑,淡雅而高贵,短暂又迷惑。谁知?我望着冰梅在雪中妖娆,心底是何等的凄怆?曾经落雪无声的世界,与我没有心距,就算软体干枯成颓败的色彩,我的脉络依然与天地一同起搏,跳动的声音与雪花一起为梅红梳妆,虬枝在雪透的世界与梅香把冬的色彩飘红。而今,我只能艳羡着,也低迷着。 东篱把酒,南山遍地菊香,秋色浓处,菊霜与雁阵拉长一幅秋天的丹青。我依着温室的明媚,极力将目光伸向陶公采菊的篮子里,一份悠然离我好远,好远。连我的菊梦一起,断在秋蝉吟断的曲子里,我欲哭无泪。悠悠的,幽幽的目光,变得涣散而迷离,我沉思的静态下,其实已波涛汹涌,静禅的样子,是假象蒙蔽爱我的众生。 兰。优雅高贵。是我不是宿命的宿命,我的挣扎无人能懂。唯有,在一幅画作里,我才停止思想,与蝶共千年不死,幽怨之痛随我的根系愈来愈苍劲而变得麻木不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