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挖掘机翻开陈旧泥土,
两三只乌鸦,亮黑的羽毛
使午后阳光降低到冬至的纬度,
车窗一晃而过,
把“前世的这一页”翻得比脸还快。
事实上,“被遗忘的人”
基于回顾,在沉寂的稻田
布置怂恿的世界,
我们全神对付的那些会车的车辆,
保鲜膜一样吸附着,
具备伸缩性。
这就是头颅和八仙桌差不多高的冬天,
云朵过对了河,上错了岸,
更多的荒芜在调整逻辑的同时
被符号化,
透过挡风玻璃望出去,
视野优先于个人,
滞塞于模拟。
2020.12.20
《喜鹊》
晨光是一种被动的选择,
正消失。喜悦已经被攀登过无数次,
现在仍未读透,
所以我认为视野一直过于狭小,
哪怕房价涨了几百倍。
结识之路,等着谁来盖戳?
唯有内心是热的,
克制或者大到没有边界,
我们面面相觑,忍耐着不先开口。
每天,重叠在一起,
像唯一的外套包裹这个时代,
想诚实发出自己的声音,
又质疑宽容。
日出比队伍更加严谨,
作为心灵的一部分,它抄小路,
绕过枝杈巨大的孤独,
置虚空为故亲,
言说寂静,雾气薄笼,
抽烟的人混淆呼吸的频率。
2020.11.06
《一下雨》
一下雨,青春就散了,
“我携星辰赠予你”是个谎言,
而我信了,天桥拧紧油门,
通过夜色的少年们,
身体里预备一座尚未落成的博物馆。
车距裸露,翅膀顿挫,
如果我是折服于速度的枝叶,
应该有多重反光,
哪一种,都是指责,
踏雪的板桥,立在潮头的金圣叹,
比我更能体会,
人群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一下雨,掌灯为朋,擎伞成鹤,
沸茶中揪出棉袍,
方向盘反手握住自己,
各具所妙,笔划内置的冬日,
所有声音都能捏干了水。
2020.11.26
《街景》
寒冷并未让我哑口无言,
我想发出一些声音,
像智者,与障碍投机,
雨滴在筛选电流短路带来的撞击。
隆冬,脂肪的视野,
狭窄的唱片纹路低音醇厚,
被云朵吸纳,
我过度的珍爱显得华丽。
以棉质为基础,
屋檐与剥漆的收音机背道而驰,
远处空荡荡,
几乎握不住茶壶的手柄。
城区继续向前,
我也是午后两点钟,
才有了苏东坡踏雪之后顿悟的酒意,
比转弯的晕炫更灿烂。
汽车在人民中路探测着微距,
拔地而起的住院部,
有些锋利,
把风的回响切成钝角。
2020.11.28
《月亮茧》
日落后争论冰冻,
显然肤浅,胳膊上横生万千关卡,
对应月光倾泻的忐忑。
降温了,枝条稀疏,
有些道理,因为太吝啬热量,
张口结舌时,
仍不肯放弃说理的模样。
2020.11.28
《空瓶子》
有人提扫把,等雪,
有人去异乡的路上练习发音,
阳光宽恕每一个清晨的
寒冷,也在宽恕着窗外粘牙的飞檐,
哪怕毫无意义。
十二月,大巴车一路向北,
我们是睡醒的旅客,
世界在行驶中,原本的海拔,
因为视野的茫然
用上了反衬。
2020.12.05
《认为》
认为冬晨的不可亲近,
预言与现实如果仅相隔一层玻璃,
何必喟叹?
认为高楼承受不了金顶红墙,
京畿划定情感范畴,
布衣亦作华服。
我已过筛选合同的年龄,
不生病,就是智慧,
当时逆流,
未必有此刻风清云淡的抵抗力。
阳光在调整角度,
茶趋于寡淡,
谈论云朵的汁水毕竟矫情,
枯枝周身防范,
一旦解读,
来年即便有声音,
也是嘶哑如午后视线。
2020.12.12
《洗碗记》
一窗之隔,路灯修饰纲领,
天空因紧凑呈现删繁就简的地理,
泡沫被生活打破,
又被生存广泛地运用,
每处收笔,均添了新的内容。
瓷器在手指间迁徙,
如叮嘱,把进退举过额头 ,
有关归途的湖光山色,
由宾客定夺。
擦拭令我失而复得,
按照年龄、经验、抒情的结构,
冬夜反穿流水,
“用蓬勃形容忧伤的年代”,
置身事外,值得一交。
2020.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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