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
早起的列车哐当哐当，天麻麻亮就出发了
广场上，聚集着许许多多追赶时间的人
他们怀揣病痛、乡愁和对远方的希冀
发传单的人有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
对每一个步履迟缓的人都抱有热情
他鼓鼓的背包里，放着一大摞传单
上面印着各种祖传秘方，他声称，只要一剂猛药
就可以治疗时代的阳痿。沿街到处是酒店和宾馆
情侣们还没有醒来，他们刚刚在鸟鸣的伴奏下
呼哧呼哧，试图再次把苦短的春宵追回
公园里，广告牌上的自由民主诚信友善
将打太极的老头老太围在中间。我惊讶于
一把老骨头，居然能把以柔克刚
演绎得淋漓尽致。我路过时，他们正在舞剑
太阳光下，闪烁着一片刀光剑影
洒水车唱着疲惫的歌，它的任务简单而直接
就是用一肚子苦水，把地皮弄湿、再弄湿
捡垃圾的老人又用他被生活压弯的肩背和腰杆
拖着一车人民制造的垃圾，他不悲不喜
以此活命。过了一会儿，低头族们开始出动
他们一边走路，一边向生活低头
有时候，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只不过，我低头并非向生活妥协
而是向无言的苍天和大地颔首致敬
洒水车和算术题
机器轰鸣，前方有水的吼叫声
那是一辆洒水车，和扫街的清洁工发出的
几乎每天深夜，他们都会在这条路上
清扫街道，并用水枪一遍遍将道路冲洗
有好几个寒冷的夜晚，我加完夜班回家
都看到一个头发纷乱的妇女，病怏怏的
拖着水管，在冲洗街道。汽车的发动机
水枪冲击地面的反推力，让她颤抖不已
她一定是个善良的人，每次看到我走过来
她都立即把水枪关闭，或者将水枪朝着
另一个方向射击。每次走过，我都禁不住
停下来，回头，向她默默注视，暗暗致敬
生活多么不易，每一粒吃进肚子的米饭
都是靠拼命挣来的！今晚我走过这条街区
没有看到她们，原来街道早被冲洗干净
我一边走，一边低头刷刷朋友圈
一条查处贪官的消息，让我看得发愣
消息的标题是——交通银行海南分行
85后巨贪挥霍1460万 炒股亏损600万
我站立着，掰着手指头计算，1460万、600万
这位冲洗街道的妇女，需要冲洗街道几辈子
而我这个小小公务员，又要加班熬夜几辈子
我站了好久，手指头都掐疼了
仍然没有能够算出恰切的数据
远处，有洒水车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回过神来，看到对面的人行道上
两名清洁工又在清洗街道，那么多的泥污
那么脏的街面，不知他们又得忙活好一阵子
值得纪念的一天
早晨出门，头顶有明亮天光
远山还有一枚蛋黄一样的太阳
甚至天边还有几朵祥云，七彩的
中午，和诗友朵孩、润生相聚瓦窑河
桥头的锦年华餐厅，吃了个简餐
出门的时候，路过十字路口
一盏绿灯恰好截住潮水般汹涌的汽车
刚跨过公路，一辆空出租车恰好驶过来
载上润生去客车站乘车返遵义
我站在人行道上与朵孩、润生挥手告别
转身去了邮局，领一笔小小稿费
出门没走几步，恰好有家大药房
为了延续生活赐予的惊喜
我轻声哼着歌走进去
将还没捂热的稿费全部兑成安全套
我听从了年轻的女导购员的推荐
买了“幻隐薄”，付钱时我看见封面上
有个回眸一笑的裸背女子，或许是国产
或许是北欧的，当然也有可能
是俄罗斯的…… |
发表于 2021-1-4 20:58
收藏
分享
楼主
发表于 2021-1-5 15: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