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河,初醒之床 
 
搁浅星船,方向仍凝固暗光。 
更深处锚定无语之石,自身以内海流未平。 
芦苇起伏,厮守猛犸象草车的大鸟 
褐色一万年。瞳仁未染一丝尘埃而飞似雕塑。 
一万年。如是之像我已超脱或丢弃沙泉 
干涸之霎。 
 
我眷恋雪白的肌肤。复又贪心 
第一道曙光里乳房宝石绣图,抖去沙尘空濛。 
第一次鞭挞是季节洪荒之流水浸洇万顷胡杨。 
此苍凉之床 
此满床雪球欢滚,驮骨磷火,丝绸剪碎之床 
此偈石默咒,环楼倾覆又瞬忽立见之床 
百万马匹之群徘徊之床 
我在雪白肌肤之上万里草花,啼哭,大声啼哭 
狼图腾。而母体枯蒿, 
而父兄启示星船铿锵若川。 
 
古斛之光, 
是我的村庄。浮草天涯,是我的村庄。 
三位姑娘——月夜,金子,垂云,是我妻妾 
阴山下,西入祁门,东往河套,布我穹庐 
或罡风也吹不去的牧歌。阴山下。 
我的铜壶搁浅烈焰的失重……草车,大鸟之幕。 
阴山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