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雨
它没被包裹，裸着
平躺或者站立
每一棵青草都为此而肃静
俯首，完成拜祭的庄严
春天还是不熟悉路况
抢了一个倒档
桃花殷红的血渍
现场让人惊魂动魄
路上的行人
对着自己影子默哀
用一树柳叶将雨水包起来
还给一束闪电吧
每一天
大风一天比一天凶猛
剥出桃花的蕊
塘坝里的水面揉起皱褶
我们相互偷笑
生活太过于轻描淡写
自然给我们淡妆
我们都是挣扎着从坟墓里
爬出来的人
侥幸没被尘埃掩埋
每一天都去看一棵树
落花的无奈
总让人有些感伤
地上的湿气都被掠走
我们人到中年
跌进眼里的沙粒
无法用眼泪带出眼眶
沙粒越长越大
人间的看不惯和险恶
都不再看清楚
每一天都喝三片药
善良点，愚钝一点，宽容一点
管它东南西北风
眼睛能睁开
就是好天气
每一天
大风一天比一天凶猛
剥出桃花的蕊
塘坝里的水面揉起皱褶
我们相互偷笑
生活太过于轻描淡写
自然给我们淡妆
我们都是挣扎着从坟墓里
爬出来的人
侥幸没被尘埃掩埋
每一天都去看一棵树
落花的无奈
总让人有些感伤
地上的湿气都被掠走
我们人到中年
跌进眼里的沙粒
无法用眼泪带出眼眶
沙粒越长越大
人间的看不惯和险恶
都不再看清楚
每一天都喝三片药
善良点，愚钝一点，宽容一点
管它东南西北风
眼睛能睁开
就是好天气
自画像
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
坐在风里
吹吧，吹出他皱褶里的尘土
他的脸越来越沉重
他经常忘记擦镜片
看不清人间的很多虚实
一年四季被土地折腾的死去活来
人到中年活法没得选择
三十多亩地，十多只羔羊
写不写诗歌无所谓了
年龄一年一年变大
镜片度数也一年一年变大
看过的书好坏记得
一些很熟悉的人总是叫不上名字
他喜欢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地方
默诵重复的生活：委屈和压力
圈子里的人逐渐缩小
看不惯的人和事就摈弃吧
能给他愉悦的东西
就如一首诗歌里有骨肉
坐在土上不要紧
站起来的时候别忘记拍干净再走
这个春天就要过去了
听雨耕云都离不开几间东倒西歪屋
这些天
这些天和蚯蚓差不多
吃泥巴，嘴角
抹着尘土的唇膏
防晒，而且廉价
这些天和死了差不多
机械奏着哀乐
自己把自己埋了
看笑话的人嘻嘻哈哈
这些天很自责
一，不小心踩死了许多蚂蚁
二，不小心把许多星光带进家
三，白天不洗脸，晚上洗脚时才记起来
这些天睡的早
醒的迟，梦也很少
偶尔做一次梦
也是开着拖拉机种地
影子的传说
土地适合渗进所有生命
行走的根须和慢慢散失的肉身
掩埋而融化
影子是光的重量，也是
一块一块移动的补丁
缝合、弥补、填空、抹平
水刃切割光的犄角
光脱离笼头
牴那些辛劳而善良的人
继续往前走吧
白天都隐瞒光怪陆离的现场
藏于暗处的匕首绝不是用来吓人
影子在光线下人模人样
除了浑身泥土之外
比肉身干净多了
雨向
五月适宜种小葱
开一小块平整的土地
韭菜也要栽上
雨水此时接踵而来
抠地里的玉米
到底发芽了没有
覆盖着薄膜的土地
秋天的条形码
玉米就是玉米，如假包换
乌云扯过来
它们除了阳光
什么也压制不住
拿出来一个陈旧的词语
置换一滴雨
在一首诗里生根发芽
田野上
我在点玉米粒
寻找食物的老鸹
不远处使劲刨着有湿气的地方
它知道，我一定
把玉米粒点在那里
几棵白杨树顶着天上的云朵
它们从来不像我
干一会儿农活就蹲下来
它们迎风弯腰，向着我
一副谦卑的样子
村庄被枣树、春树掩埋了
感觉干活的地方与它越来越远
隐隐约约的狗叫声传来
定是后院的羝羊又在打架
这个季节也是母羊发情期
太阳空落落的走向西山
领着一群星星的月亮
像是堂弟出窝的老母鸡
草丛里寻找虫子
那些雏鸡踩着歪歪扭扭的脚丫
正阳门下
磅秤上落满蚕豆花香
比我们三个人的体重还有分量
一地藜麦、蚕豆，和
一树的山楂，青杏
似乎比我们还要瞌睡
吹过树叶的风
我们搬过凳子请它们坐下来
它们撩起骑女人的衬衫
风一年四季都属阴性
冰冷了我们的影子
我们开始核算废旧的早上
到底收购了多少温暖
值得我们装上一车
运往火电厂
明年春天不再有倒春寒
预报
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雨水里的绳子
捆绑不了一朵花的绽放
让我们赞美夏季
树可以自恋一些，花
可以妖娆一些
屋内的熏香快要熄灭
苍蝇的生与死
唯一不能预知的事
假如万物静止不动
天空埋好石头
鱼池点燃泉水
没有人预知死亡
看到所有盛开的花
生命不再绚烂
一切都有可能
朝霞。夕阳。星辰
一切都不可能
暗香盈袖
躲进黑暗处的蝴蝶
需要我们更加轻盈的脚步
谁到底偷窥谁
找不到影子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可能黑暗处也有一只猫
匍匐在草丛里的
还有无数个独立呼吸的露珠
鼓动着小小的肥鳃
猫点燃眼里的灯笼
记忆中溜达着梦里的食物
曾经撕裂黑夜的肋骨
人世间它们战战兢兢地活着
或者被一阵芬芳惊醒
月光扇着翅膀扑向花蕊
它们需要更加赤黄的颜色
妆扮自身的光明
黑暗处总是没有赞美的芳香
蓦然，人间惊艳的岁月
像黑暗缠绕大地
曲径通幽处，容不下我们的肉身和灵魂
轮廓
这画好的图案
直尺都不用
无数条线绳坠着落日
明天早上拔出的一棵芦芽
量出朝霞的直径
笼罩村庄
禾苗不断站立
跪在大地上的人们
汗水喂养着它们
绿色向远方流淌着
一个女人的背影
即将点燃村庄最后的一缕炊烟
咀嚼
它咀嚼什么
黑色的蚂蚁推开
黄色的门扇
一枚露珠咀嚼
一个清晨的青草
饱嗝频频
不知道花下的果实
能不能经得起
一颗冰雹的叮咬
一根西葫芦啊
最终被开肠破肚
切刀咀嚼
在异乡
这半年的风真多
刮着刮着就开始滴雨
四川养蜂的杨霞
又回到了甘肃民乐
她说，油菜花开了
张掖有些冷
动不动就把一些蜂刮跑了
又回到了四川凉山
可能她想说的是
和她一起从四川来
甘肃的养蜂人
不适应这儿的气候
跑回四川了 |
发表于 2021-8-2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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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8-2 2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