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月，我的间谍生涯（组诗）
苏公馆
小径穿过幽暗，在喷泉处止步
一滴滴水珠从迷雾里落下
迸溅咆哮之声
苏公馆的地下室
我们的一位女同志，咬舌自尽了
特务们割去了她的乳房
一位母亲的乳房
九十年后的今天
一群孩子来到门前
给一位母亲献花
他们住在两只乳房的花园房子里
干掉她
认出了你，但我只能装着
不认识。在我没来得及
说出山水的暗语前
夜晚，一间咖啡厅的宁静
被那个叫樱花的女间谍出卖
偷窥、窃听还有暗杀
都是她的拿手好戏，她的利器
媚笑、裙缝和乳房
同壕的战友
眼看又要倒下。保护你
只有我献身。裤兜里那支枪
硬硬的
一个一心要走到天黑的女人
唤醒的最好方式
就是干掉她
潜伏
拉开一点门缝，你闪了进来
外面还是淫雨纷飞，大地
还没梳理好次序
抱着你，泪如雨下
十年前的夫妻
十年后相见。只因特殊的身份
你是共产党的接头人
我是国民党的内线
但那时我们不兴这样叫
都叫地下工作者
民国38年，上海的一条大街
弄堂里的一间小屋
两个地下工作者在接头
他们潜伏身份，但情感
没能掩藏住
面具
扫街的，移动成暗桩
刷白的，找墙壁接头
过马路的，跟在后面
我把他们看成线人
头顶的天空
在没有撕去灰色之前
我还看到，临街那些
化身的花朵，没风吹开
变身的石头，也没被水清洗
劝诫樱子
在阪原当个村姑多好
何必盘起乌发，别一支罂粟花
放下屠刀，你才能立地成佛
中国的版图，潜伏着龙
我是其中的一条
眼见家园狼烟四起
破碎这个词太轻，真的太轻
坚持，再坚持
一场大雪就要来收官
犯不着我拿枪指着你
犯不着刺刀见红啊
我乡和你乡，都有金色的原野
而此刻，我抱着流血的母亲
你含泪读家人的思念 |
发表于 2021-8-29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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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8-29 21: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