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和板栗
我扛着竹篙敲板栗的路上
山野的小菊开了
我把所有的坟丘都搁上几朵
有的被枯藤遮住了
我就把小菊搁在枯藤上
我扛着竹篙去敲板栗
有的太高了我得爬上去
虽然那坟里有个人就是在树上摔死的
我还是爬上去了
我把所有的坟丘都搁上几颗板栗
有的小菊不见了
我就把板栗剥开了
秋冬的白鸟
到了秋天，山瘦了些许
只有竹林那块，绿意未减
几只白鸟立在最高处
在冬季来临之前，会不断有白鸟飞来
每棵粗竹上都将有它们的巢和卵
它们的白羽和白粪落满竹林
没人注意这些，老人大都入土
孩子们都去了城市
它们的巢也越来越草率
如果摇一摇，卵就纷纷落下来
我已经很久没走进去了
只远远看着它们在枝头展翅，度过秋冬
当山返青时，它们就会一夜之间
飞光，至今我没见过一只雏鸟
正在粘贴
日出前她赶往荫山
雨雾打湿她的裙子，被系在腰间
一棵老树躺在灌木丛中
黑色的断口上，长满树菇
山下的村庄剩下轮廓
有一盏灯还亮着，映出
门前的马，叼着青嫩的稻草
它的皮毛油亮得不合时宜
老人喜欢她华丽的裙子
也喜欢她即将腾空而去的马
亮了一夜的灯
被他摁下了开关，她开始奔跑
她采的蘑菇，他粘贴的蘑菇要飞起来了
牧羊人和他的羊群
羊群和他一起吃着冰
它们越来越灰，和天上的铅云
一起压着他越来越重的灰衫
他攥紧的权杖，节旄在暗自腐朽
他不信，站在九节芨芨草上
看羊群，成为遗忘他的南方的国度
十九年后
他在守望中用须发代替了白羊
他层岩似的双眼，随着节旄软了下来
被橙黄的圣旨接住
节杖竖在一面新的旌旗上，镶有金边
青衣
她，作最后一次妆容
不为台下熙攘嘈杂的人群
只为竖起噤声的手指时，藏起她的颦眉
对于滚滚而去的背影
她的起伏在于：废了这十年功
树
树悬在村庄的中央
几百个，几千个叶子飘向它
神在收集塑像的金箔
村庄在风中雨中膜拜它
有雷电劈来时
神示飘下来，更多的叶子簌簌发抖
你看，绝缘的木像藏好了纹理
薄薄的叶子氤氲着细眼，俯瞰众生 |
发表于 2021-9-16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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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16 18:23
楼主
发表于 2021-9-20 16: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