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三章）

杨湃

@散文诗（三章）
文／杨湃


一. 花儿

听到我咏叹
你就昂首一笑 细腰上印着晨雾 七月的脆响

听到我推开柴门，你于山坡弯下身去。白马驹一头撞进阳光帷幕。你的火绳藏于襟前，你饥饿的山雀大片大片落于草丛。弯镰是夜晚的高原的虚幻钝铁；七月之后，马群才是一堆一堆深色的风；马掌踩出的天空原来有土灶，有独立的柱子，有一只鹰，一座坟墓，但现在是落日。你只会在祝福与高原浅辄之中摇曳，环顾，而惊悚世间耸栗。我就在你身边。你的马蹄下尘泥击碎我胸膛。午夜石几，摆开纽扣，丝带，酒樽，早霜。

有谁跟我去山岗 雪国与墓碑之后
留在溪边
马儿为无缰的自由 这高原哦
亦无苦笑亦无割伤的黄，蓝，白，褴缕无际


二. 2020年额眉一竖红

渐渐漫下来，甚至停止。苍凉不曾及于胸臆。白日里的咳嗽声使夜晚的太平鼓内里传出啸叫；驱车古人肩上泥土种着忍冬。暗恋盛嚣。我亦相信列队远行贞女试说生僻之语。夫复天神之力，洇拓腹底而后举火照彻。我将古奥难言的节操再度封存，一直封存。而绵延绝非诟病，针尖之地的风水光热、量子力学、暗物质、艾灸之穴予以完好。是的。

天眼充血。额眉清高。请莫忧伤
合包五月最香，菊花九月最艳。大不了不去
浪漫。酿造无罪的情爱游戏，将谷穗盘成云髻
访古归来娶你不成，挑烛笃定于风波亭

有一程少一程，这一夜如此漫长难熬。隐形山川，隐形青铜大鼎，土炕，或麦粒抹抹或恨铁，流火，竹筷，围煻论坛。交予暗恋者。一竖血红。这半大老头，击鼓已是羞愧难当。咳嗽是苍桑呛的。


三. 牦牛阵

刚才还在啃青草
对大地无寃无仇。但应该说牦牛恩施于高原
日头，风里的金子和神谕厚积的雪。牦牛
庞大的躯体装得下高原幻兽，糞土虫豸以及
古殿神柱砥石
有一个身影在虚渺曲线上行走。不知眼窝
多么深沉

刚才是刚才
时间原封不动。时间没有扎心到我痛绝无语

我向它们挥手
将火种引至尾底，旌帜树于脊领
上溯蜃楼城堡，美人起舞，将相合谋，一片
糜子地云雀与婚宴绵长于山路拾遗
冲在前头的，我力举为王，令百鸟朝凤
雪浴村庄，聆听第一个婴儿落地啼哭

啊，站立整齐，这站立整齐的队列
我相信你们体内刀火已不可抑竭，请牴穿
我的鬓角，肩胛，以及踽踽雪地的血印

沙漠

提上共赏～

梁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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