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色
１人间书
送殡的人群散了 一只鸟落下
早些日子下过雪
阳光照耀
麦地里 剩有发软的脚印
一只鸟落在一座坟上
抖动羽毛
注视远处的树林 村庄
一棵棵树木
一个个村庄
不能不讲的老街和院墙
不得不翻的陈粮和旧账
现在 到时候了
捡捡砖瓦 扫扫柴草
露出一块地来
挑亮一盏小眼的油灯
许诺一根簪子 迁入发髻
倾听大风中
一顶腰系春天的斗笠
敲门 离开
就够了
唯独不能怪罪的是一只鸟
它的平静 沉默
它的
面无表情与毫无疑问
2022-2-7
２二月的风
丁——丁 嗒——嗒
细微而且轻巧的响动
踩过冬天的白雪
住在洺河滩二月的风声里
疲惫的马
带领一群服饰各异的人
啄木鸟动用灵巧惊觉的喙
每一棵树
都是历劫兵燹的胭脂客栈
抬起头 叫停马 看一看吧
眼角湿润的杨柳
面容黧黑的槐木 枣树
二月的风 吊嗓 念白
试用新的节气和日历
在接下来的春天
长圆叶子 长扁叶子
开红花朵 开蓝花朵
伸出碧绿柔细的藤蔓
轻轻拉扯你的衣衫
你要记取一口古井的俚语
虽然緂麻索缕 骨针引线的传说
不再需要一个赤身裸体的孩子
我也只是隐约记得
追着大路小路 飞累了的纸鸢
变成 马车前斜斜的月牙
2022/2/12
３盼春雷
故乡的麦场边 本来是有两棵杨树的
小五的父亲死后
做棺木 带走一棵
中断了
我们玩了很久两邦对峙的游戏
小五的父亲走街穿巷
叫卖糖果
他的样子 已经记不清了
他的糖果 能够交换许多俘虏
能让一轮落日变成甜月亮
能够让一条与故乡毫无关系
山野中的小河沟 溅起水花
闪现一个叫小五的女孩
她会不会 记得后来的我们
一直盼望春天
盼望春天的雷声和雨
盼望一棵被锯倒的杨树
还能从残存的根部 发出嫩芽
因为春天
永远都无法开口讲述
那些钻入泥土 飞向天空的甲虫
凭着模糊的记忆
在嫩芽中间
继续筑巢 交配 产卵
翻动来往的路人和牛羊的面孔
2022/2/25 |
发表于 2022-2-26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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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21 08:50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