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
塘螺寺门口向山下望
不知不觉,灰色的山影
正在越过旴河,将水边的村庄
一一掩去
离家还有几十里地,而夜色
转眼浓重起来。将摩托车熄了火
不急着赶路,要再过一会儿
这里一朵,那里一朵
细小的灯光越开越多
其中一朵下面有人
在等着我。那时回家的路会
更近一些
树莓
小雨暂停的空隙,我们出发去摘树莓
在村庄的角落,星星点点的红色宝石
点缀在绿色中,闪着光。来自四月的馈赠
每一年都新鲜,不曾改变
我们四处搜寻,偶尔抬头看树上的风车茉莉,苦楝花如
一团云,散发着带苦味的香气
象原始人,为发现一片果子大呼小叫,边采
边把还沾着雨水的树莓塞进嘴里
甜美,一点点酸,带着微凉
还是多年前,第一回尝到树莓时的味道
野食
蔷薇发了新梢,剥去带刺的皮
非常淡的甜,不过很脆
映山红的花,要抽掉中间的花芯
酸酸的
更酸的是酸筒杆,边大口嚼
边使劲皱眉头
那些年的我们,有见到什么
就吃什么的雄心。多美好啊,什么都能装的
胃和什么都能咬的牙
也不缺少耐心:还要再等一会
金银花长长的花管里,还在酿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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