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里放苍耳的人

呼松涛

鞋里放苍耳的人

文/呼松涛

公元一九一六年，一只黑猫
打翻了紫禁城的药罐。苍耳的辛香
令孙耀庭不知所措。他没有在爱新觉罗的凸透镜里
找到儿时的书塾。更多时候他仿若编钟一枚
在秩序中，环抱不易发觉的余响。墙外车声轰隆
他拾捡起一枚滚落的银元，呆愣在朝代更迭处
宫柏一晃也不晃。但他深知会有暗礁袭来
也会摇晃到他这个撑船者
他灌醉老太监，套出时刻保持清醒的秘诀。从那天起
苍耳除了祛风寒，也疼痛着内务府的经络
后来，僧众们在广化寺，为他清洗干净的遗体
风在丹墀上打了个旋，黑猫和药罐都消失了
但从导游口中，在小朋友的眼睛里，我仍听到那枚苍耳

注:孙耀庭，中国最后一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