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5首
黄锡锋
钥匙
钥匙有铜质的、铁质的
也有铁镍合金的
但不管是哪种类型的
母亲说都要好好收藏保管
有一次，我把钥匙丢了
遭到母亲一顿臭骂
母亲要我，原路返回寻找
直到找到它
后来母亲仙逝，裤袋里
除了一把钥匙，啥都没有
流星划过
流星划过
天空很快愈合
不留下任何痕迹
老母亲却
颤巍巍站在天底下
双手合十，喃喃自语
仿佛担心老天
又要带走村中
哪一位老人
鲁镇那个酒店
鲁镇那个酒店
无非就是现在所说的小酒馆
那时的掌柜，就是现在的老板
伙计，就是现在的服务员
那时，一碗酒，就是四文钱
二十年后，涨到十文铜板
进出的酒客，谁还记得清啊
倒是有一个，被鲁迅记录在书里
身材高大，青白脸色
他叫孔乙己，站着喝酒穿长衬的
“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一进馆排出九文大钱，挺气派的
可谁曾想到，皱纹间常露出伤痕
满脸乱蓬蓬的花白胡子
穿的虽是长衬，可又脏又破
满口之乎者也的孔乙己也读过书
“但终于没有进考，又不会营生”
不得不偷些书籍等维持生活
“窃书不算偷”，他搪塞过打短工的
能骗过丁举人吗，结果被打断腿
最后一次进馆是拖着腿、爬进来的
四文大钱，这次一文不欠
后来再也没见过孔乙己，听说死了
可粉板上“欠十九个钱”，还在等他还
相识是缘
昨夜的一场小聚会，真没想到
又见到了几位三十多年前的同学
握手、端详，与其说是确认
不如说有点小激动，或感慨万千
三十多年前的光阴，瞬间
在血管里倒流，那年我刚参加工作
他们也还是一群狂傲不羁的少年
和疯疯癫癫的小丫头
没想到啊，时间才是最好的调教师
三十多年后，他们竟然变得成熟
稳健，豁达开朗，还能说会道
让我一度怀疑他们才是我的好老师
他们也说一些，我当年的好
我还是有点清醒的，逗我开心而已
但一起回忆、谈及的一些细节
确实帮我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让我在回忆的路上，越滑越远
又年轻了一回
不能不说，相识就是一种缘分
每一种缘分都是温馨开心的往事回忆
公交车
一有空，老姐总喜欢坐着公交车
到县城走走、到各个乡镇溜达溜达
老姐喜欢徒步，乘坐公交车
带着姐妹们徒步乡镇各村 几乎全覆盖
还一边跳舞，一边录像上抖音
每日笑逐颜开，幸福指数还挺高的
可后来，公交车不怎么开进乡村
即使开进来，见到站牌下的她们
居然爱理不理、扬长而去
他们不知道公交车，也会亏本
只知道“招手即停”的公交车也有脾气
有时脾气还挺大的
后来公交车干脆不进村了
老姐只能呆在家里，喂一喂鸡鸭
蹲在菜地和她的瓜果蔬菜说说话儿
偶尔听到喇叭声，老姐就从地里抬起头来
可然后又失望地，把头埋进庄稼地
有过那么一段时间
老姐总喜欢站在村口，佝偻着背
朝村口张望的姿势
俨然像是被丢在地里的庄稼
|
发表于 2023-8-14 18:46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23-8-17 11: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