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李威《至暗时刻》

舟自横渡

《至暗时刻》
文/李威

1940年6月，纳粹德国兵临英吉利海峡
在英国千年未有的至暗时刻中
临危受命的邱吉尔
走向下议院，发表著名演讲《热血、汗水和泪水》
之前，是穿过了英国民众的地铁
他在那里找到、并定格了
凝铸人心誓死抗击希特勒的
演讲中的这一句：
我不相信一个限制人头脑的国家，
一个禁锢人思想的国家，
会成为世界的老大。

这一句，其实并非巨大的奥秘
或了不起的创见
只是人的常识
是啊，在人的至暗时刻，在无边迷雾中
又有什么是
能比看见、并坚信常识的人
更强大的




舟自横渡品读：

        现在看来，甚或在彼时看来，丘吉尔这一句，确实不是什么巨大奥秘或了不起的创见。可问题是常识被验证为常识之前所付出的代价过于高昂。并且，常识总是重复犯常识性错误。比如，后来的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伊拉克、利比亚等等政治事件中都能看到这样的常识被一再验证。它们可都是某一时某一地的老大啊！风光无两却皆在无视常识中被常识彻底击溃。

        实际上，二千多年前，我们伟大的秦帝国早已奠定了“常识”的基础。商君书强调壹民，堪称限制头脑，禁锢思想的先驱。《农战》曰：国作壹一岁者，十岁强，作壹十岁者，百岁强，作壹百岁者，千岁强，千岁强者王。大白话就是说，国家实行“绝对一律”一年，就十年强盛；实行“绝对一律”十年，就百年强盛；实行“绝对一律”百年，就千年强盛，千年强盛的国家，就成就王业了。果然，秦以降，王业经久不衰。只是，秦二世而亡，比起后面的追随者，常识的应验有些快了。即便如此快的应验，也无法改变后继者对常识的蔑视。在声讨“焚书坑儒”的同时又屡兴文字狱，“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任载舟覆舟的常识溺毙于历史的长河。无视常识的路径依赖和巨大惯性使得这片土地很难有逻辑思维的萌芽机会，更遑论生长空间了，除了立场无关对错——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永远正确，直至成为自己的掘墓人！

        在历史无边迷雾中，缺乏常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把缺乏常识当做真理。不远的过去，民国肇始，可谓开亚洲共和之先河，国会选举的常识如清风拂面，然袁大总统好好的总统不当，非要悖离常识穿什么龙袍，难道驾崩真的比逝世神圣吗？

        庆幸的是，至暗时刻很快过去了，洪宪帝祚只维持了八十三天。而诗中的丘吉尔先生带领的英国也很快走出了至暗时刻，二战胜利后，他踌躇满志，准备挟胜利余威继续带领英国重建家园。可是，选举的结果出乎意料，他败下阵来。但常识告诉他，英国人民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正是因为对常识的共识和坚守使他虽败犹荣，使传奇成为传奇。据说，后来斯大林遇到丘吉尔，幸灾乐祸地嘲讽道：“丘吉尔，你打赢了仗，人民却罢免了你。你看我，谁敢罢免我！”丘吉尔却不以为然：“我打仗就是保卫人民有罢免我的权利。”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禁锢人思想的国家接连获得解放。他们拥抱常识，也被常识眷顾。再后来，有了俄乌战争。这一次，还用怀疑乌克兰的至暗时刻，或者世界的至暗时刻不会在常识的胜利中过去吗？

王美林

        在历史无边迷雾中，缺乏常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把缺乏常识当做真理。不远的过去，民国肇始，可谓开亚洲共和之先河，国会选举的常识如清风拂面，然袁大总统好好的总统不当，非要悖离常识穿什么龙袍，难道驾崩真的比逝世神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