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红(外三首)
刘健鹰
清晨有风，把红火日子徐徐展开
声音所到之处，弹出细微的音乐波浪
红灯笼红着红着，就独自跳起舞来
街上行人渐渐增多，个个红光满面
尽量红出春天的样子，太阳寂静醒目
天空比往日，开了更大的一朵红花
听到有汽笛声，不急不缓传来
远没腊月那么兴奋，回家的人们
陆续回来了，城市的红杯子又溢满酒香
红铜钥匙问候打开门锁后，无一例外
即使是大白天，也要把整个屋子里
大大小小所有的红灯，全部点亮
河边漫步
河那边泛青的，一片片树林
总在模仿，去年的样子
只是今年比去年，又长高了一点点
隔着流水鸟鸣，它们的倒影
披满浪花和羽毛，阳光跳跃闪烁其间
有嫩叶初萌的香气，鱼群般阵阵涌来
天上的云开始踱步，在用心反复触摸
空中称心瓦蓝的，某些好消息
一只鸟飞过，是去找另一只鸟见上一面
迎头走来一排柳，梳袅娜纤细的辫子
及腰长发，有刚醒来的毛毛狗
悄默声地拱出，春天的冰山一角
年后饮茶
照例还是一壶浓茶，不同的是
年后沏上的，不再是大红袍铁观音
而是清浅翠绿的，茸茸毛尖
胖乎乎的紫砂泥壶，端坐于眼前
不知它从哪个朝代来，却总与春天有关
叫逝去的光阴时而空洞，时而盈满
喜欢把它捧在手里，看它撅着小嘴巴
说些热气腾腾的话，它的大小
如我攥紧的拳头，如我踏实疼爱的心脏
作为小小身外之物，它赐予我的江河
经年雨水丰沛，足够纵横四海
将我过滤得无灾无难，风平浪稳
岁月眉清目秀，茶叶般摇曳一身清静
我何尝不是也正在，被每天啜饮的日子
有滋有味，轻轻呷去一小口呢
嘴里含了一颗糖
苹果，鸭梨，桔子还有香蕉
好多水果都住在，这小小的甜里面
糖如同鱼一般，在舌尖上下不停游动
我感觉嘴巴，含着一汪裹蜜的湖
如此反复跳跃，它注定会变得越来越小
似已融化，多年前的那颗童年
岁月怎么总是这样，就一晃而过
吧嗒吧嗒嘴功夫，便完全消失殆尽
余味叫我想起爸，曾经侍弄的果园
也清晰听到蜜蜂，缠绕花开时的嗡嗡声
那是妈在尽力纺线，从团团梦中
为我抽出穗穗，松软乖顺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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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24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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