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六首

哑榴

诗六首
文/哑榴(安徽)


陌生感

灰蝶，翅膀上绣着一对
泛出点点幽蓝的大圆眼
扑闪，扑闪

怀抱一脸野花迷乱的，兴奋
径直找上我，仿佛急欲扑入巢窠的鸟一一
“你怎么一夜未归。”

惊魂，甫定
夫人拉着我的手匆匆离开
“邻村的女，听说患有花疯症多年了。”

风口，站着，像流着口水的孩子
吮着，长指甲
瘦削的脸，如此凹凸，陌生



针眼里的慢时光

舌根上
绣过绯红的羞涩

针尖，站立着一个人影
他呀，他呀，挑破扯不断的往事
不经意流露出弥补不了的漏洞

他呀，他呀，在每一次撕裂的胸口
一针，一针
绣出了心形的图案

“用旧的时光，如帛，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丝滑。”老花眼镜，抚摸着
补丁。鲜丽如初


复制

一棵树不停地复制“自己”
和花朵

一个人在他的周围不停地叫喊
树们听见了
也一齐喊起来

一棵树站在一块墓地中间
看见每个人内心的树，开花的声音

他仍在复制不同颜色的花朵
却有个“忧伤”
因无法复制一只鸟一一“乡愁”

那些树，那些开花的声音里
缺少了，不可以复制的笑声，眼泪

和，一只迁飞的鸟的记忆


在某镇

火焰，化作海水
霜，盐，沉积

在记忆表面
一些不知名的鸟飞来

打开松弛的骨骼
啄食，散落的盐粒

土著，探出了
摆须的鱼，一副化石面孔



木制的耿福兴

牌匾上
一只木制的啄木鸟，啄食
鸟舌尖上的味蕾

“鸟吃的，虫子。”阿瞒
拍打着翅膀
一次又一次，飞向我

“木头！”时光的桐油漫漫浸泡
到这个木质一脸釉光的人


紧箍咒

有人在念
它箍不住我
为何我却在念
头越箍越大。直到“咔嚓”一声
碎了，一地
一一“形体消失，什么都是浮云。”

王美林

灰蝶，翅膀上绣着一对
泛出点点幽蓝的大圆眼
扑闪，扑闪

怀抱一脸野花迷乱的，兴奋
径直找上我，仿佛急欲扑入巢窠的鸟一一
“你怎么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