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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云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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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4-11-23 10:5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夜空中奇迹的暗示

午夜时分,天空之上
如显神迹
你的彗星正穿越我的太阳座
带来水,带来生命
带来一场燃烧后的冷水浴
离开的时候,你尾巴的摇摆
果断地脱落
几乎令我倾覆
意识到这似乎只是
又一次浩大的露水之情

态度说明一切

香樟树以独特的方式生存着
与云朵相去甚远
虽与河流近在咫尺,却难相亲
渴慕谁又如何
守着一条宽阔的道路
似乎更有前途
速度就在脚下,自身寸步难移
所谓的香,只是人类的嗅觉而已
那些黑鸟们如何看?吞果拉果
从不发一言
态度说明一切

折耳根

我早就耳聋了
谁如何折我的耳大声说话也听不见
我已深度鼻炎
闻不到那刺激之味
调上各种味汁又如何
我的舌头倒是如老子一样顽固
将牙齿全盘推翻
山涧的泉水淙淙
最适合它们在此安家
你们采了去
如果在诗经里找到它们的句子
请提示一下
我将在此等待
那位古代采卷耳的人
问她卷耳与折耳根是不是近亲
或许都是她意中人的名讳

给一对坚持爬楼梯的老人,和我们自己

从来没有过,将一架钢琴的黑白键弹完
我知道你们的家在楼的中层
未知的乐章在你们之上
森然矗立
通向天台琴键
或许是雷声,或许是涛声,或许阳光一片
你们就这样只弹你们够得着的部分
一直到乐曲即将终结
从来未曾想到过
按下那些从未按下过的键
没有雷声、没有涛声的此生
即使没有见过天台上宽阔的阳光
不也,还是完美乐章

黄沙

我曾在北大漠细数一粒粒黄沙
觉得它与南海滩的黄沙没什么区别
如果硬要找它们的区别
只有干与湿
在大沙漠抓一把怎么也拧不出一滴水
在海滩上抓一把又怎么也拧不干
它的泪饱含千年万年的沧桑
咸与涩却难看清
常常不知不觉地从眼中夺眶而出

河滩上的游泳圈

洪水过后
河滩露了出来
同时还露出来
一只红白相间的游泳圈
它被一条长长的绳子牵着
绳子的另一端仍深入急流中
绷紧着
有人过去试探着拉了拉
终于拉出了那被水泡胀的绳头
没有出现拽紧的手
一岸的人都松了口气

穿过

我想混进那个队伍
哦,充满着草叶的青涩与柠檬的酸甜
那个队伍很长
排列不是很整齐,极易混入
我做好了准备
但临了又迟疑不决
最后的几秒钟,我停下动作
任那支队伍过去了
他们是多么年轻
男男女女全被阳光渲染
我害怕进入后让他们认定为异类
被一致驱离
有一次,我竟然想混进
一群幼儿的队伍中
那年轻的带队老师多像我当年的老师
其实,我从未上过幼儿园
正好可以补补课
一个稚嫩的声音令我止了步
她问,爷爷,好孩子是不是不该插队
我说,是的,我只是穿过
是啊我早就穿过你们,马上还将穿过人间

这算个什么故事

猎人摸了一个崖上的鹰巢
他摸着了一只蛋
对着阳光照了一下
发现透明中有一团红色的影子
他知道那是雏鹰的胚胎
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了回去
这就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这只鹰后来成为小儿子的奴儿
以绳系之,牵在儿的手上
儿饲之,鹰随之,二者形影不离
鹰慢慢长大,儿却还小
鹰暗暗试飞时逗得儿大笑
这一切猎人出猎在外浑然不知
终于有一天,鹰试飞成功了
可它腿上的绳
还系牢在小主人的手腕上
于是,村里的人们看见
一只大鹰飞上了天
带着一个小人啼哭不止
远离村子而去
人们追了数里便失望而归
那鹰与儿隐没于山里了
再也不见了踪影

有一次

有一次,月夜里开车回乡下
我忘了打开车灯
以为是白昼
那夜的月光明亮,照亮了一切
村落与湖水,远山与近树
世界真的是透明的
包括我这一颗心

谭延闿墓

灵古寺旁,有人参与埋葬了朋友
站在阳光照亮的白石墓碑前
与那逝者做最后的合影
记得那是,1931年9月
秋天,天风浩荡,黄叶乱飞
他竖起黑色的大衣领子
口中念着一副挽联
“景星明月归天上,和气春风生眼中”*
沿着几级台阶小心而下
把那个吃遍金陵的朋友
孤独地留在了山上

注:胡汉民挽谭延闿联。

老式纪念册留言

一定要对你的女友若即若离
不要让她一眼看穿
你的吸引力在于故弄玄虚
她喜爱探索就让她探索
就给她你的银河系
她着迷未知就令她永远未知
记住,保持神秘
千万不要让她找到那谜底
如果有一天你想将她抛弃
那就好办多了,只需剥掉你的伪装
露出你细长的牙齿
向她狰狞
这点,你不需要再练习

秋日黄昏

一根枯萎的茅草如何复盘春天
一颗蒸发了的雨滴如何回归夏夜
一只呻吟的蝈蝈叫声变苍老,身子已灰暗,如何返青
一堵冲毁的短墙只能说明汹涌的感情光顾过
此刻月牙儿悬在上空不远处,如一把新镰

已然分手了,那个去往西天旅居的人
寄来了秋日的黄昏
——那不就是最贴切的关系证明

阳性的月亮

在遥远又远古的阿拉伯半岛
月亮有着各种不同名称
哈达拉毛人叫它“森”
赛伯伊人叫它“艾勒麦盖”
盖特班人称它为“阿木”
这些名称都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

在万神庙里月亮还居于首席
被认为是一个阳性的神
地位甚至高于太阳
后者只能是它的配偶,阴性

所以米奈人叫月亮“瓦德”
寓意爱、爱者、父亲
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些当然是
在伊斯兰教诞生之前的事

僰王山悬棺

时间久了,就成了个悬念
最终若掉下来
是悬棺腐朽,还是悬崖腐朽

月下饮马

我站在高高的河岸上
看着你牵马下到深深的谷底
一人一马,亲密无间,直到缩成一个黑点

沙漠来信

你知道的,今年夏季
罗布泊发大水了
惊扰了沙丘里
那些沉默的干尸
我与他们为邻已久
深愧无力援手
他们苦心修行千年
功亏一篑
最终以泪洗面
胡杨并非挽救世界的良木
火麻油点灯
也无法安抚亡灵
只有塔里木河在日夜奔流
疏通这浩大的洪波
直泄天心
人间的罪孽
最终仍由天来承受

抓豆虫

阳台上种豆
胜过在沙地盖楼
至少不会感叹草盛豆苗稀
但豆虫却是一样地多
抓也抓不尽
好不容易长出几荚毛豆来
却被它们一夜之间咬去大半
阳台上又能种几许豆呢
一株一株地数,不够双手
防不胜防呀
它们是坐了微型无人机来的吗
难道世界已经荒瘠如此
连小小阳台上的几盆绿色
也被纳入严密的监控之中了

不给一个展示光明的机会

我买了很多种灯
长筒的,短棒的,还有方块型的
简单的,豪华的,还有太阳能的
全都充足了电
似乎有种预感
某个夜晚将要被停电
我有多么怕黑暗

可是,今秋
金沙江与雅砻江
这些主流啊,支流啊
它们都很水
电网也很充盈
怎么也不肯给我这些灯
一个展示光明的机会

芙蓉城下

我不曾荒凉到在手指上燃烟
绕出一段寂寞来
也不曾在夜半低放命运曲
企图它来敲门,烹茶以待夜谈
我确有檀香几盒偶尔
露出易安肌肤
又有铁板几块适合
于寂静时扣出东坡节拍
更多的时候,我躲在芙蓉城下
偷嗅花蕊夫人的娇喘
于明日清晨排出蓍策算上一卦
问宋军何时破城
我拟搭上顺风船回返中原
“即从巴峡穿巫峡,
便下襄阳向洛阳。”
而我的目的地却是南都
在那故地化名开一所心理诊室
治愈天下之人的贪瞋痴
纯属义诊,分毫不取
有那故人来,让他认不出我真面目

横 街

我住进了横街
住进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
没有学会大隐的我
将自己隐居起来

那个屠牛的是我左邻
那个贩枣的住我右舍
楼下还有个啸叫于河汉的书生
整夜将棋子撒落一地

我在阳台上摆了几盆月季花
它们将替我昭示天下
我不愿归隐,不爱淡雅之菊
也不爱写那些闲适的诗文

之所以住进横街
是想收下心来,专心织几双草鞋
等待汉末的群雄
重又蜂拥而来

法藏寺外的鹧鸪声

法藏寺的菩萨很有女人相
或者说,寺内的女居士
很有菩萨相,应该都可说通
我们去的时候,她们正在诵经
真的耐听!这样的声音
令菩萨能否把持得住,我很担心
而大师却在一旁闭目,不是在瞌睡
就是在想西方的那点心事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那只无颜色的磬
同各地的寺庙一样
不到特殊日子,钟声是不会被撞响的
而那口唐时的钟正独自生锈
钟架被蠹虫层层蛀蚀着
已经岌岌可危了
庙小菩萨灵。我正想找个地方烧炷香
而红墙外的鹧鸪鸟突然急切地叫着
似乎在劝阻我不要往深处走
难道那里有什么大秘密
我又没说要落发为僧



山顶洞发现有火
半坡有粟有陶,良渚有稻
只要不孤立地看待这些迹象
杜康酿酒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我只饮一杯啊
原来并非易事
要经过数千年的探索与酝酿
举杯的手从此发抖

火在胸中燃烧
粟与稻在腹中发酵
陶,这一腔的土里
捧出了滚烫火苗

回首那些山,那些土地
若没有这江水如何酿出如许灵气
我们饮下的就可能
真的只是一碗孟婆汤

沟眶象

白果树又开始满腹心事
准备黄了
皂荚树的果子也要变灰变黑
对比掉在地上的银杏果的臭味
似乎皂果悬而不决要好得多
无患子也并非无患
拾到的几颗竟然也被虫蛀空了
人间的蛀虫也是有毒之物
经过一棵长成奇形怪状的石榴树时
看见还有几颗果子没有被摘走
太高了,也太丑
没有人需要它
庄周不就曾借惠子的口这样说过吗
“臭椿因为无用而长寿”
这几颗石榴也算是
有人说它上面有会装死的虫子
名沟眶象,会叫,低低地叫
我想应该像小媳妇哭丧
不敢大声,又不敢不哭
哎呀,这满园的秋色
怎么在我的眼里全是不理想

核桃

那年春节,岳母病重
我们从各地纷纷赶回那座山村
她已不认识我们
但我们肯定是认识她的
楞楞地看着这么多人围着她
她一脸茫然与无辜的表情
第二天,虽有所好转
但她仍然不认识人
我们便开始吃饭喝酒
小心地打麻将
有天清晨,我到后山坡去逛了一圈
不认识的邻居锁着门
大过年的。屋旁有棵核桃树
上面还挂满了果子
等待着主人回来收获
我摘下几颗
几个连襟在门前对着我笑
说,那果子全烂了
我不信,用脚后跟死劲地碾压
破了,果然
好在的是,岳母维护住了病情
如今还健在
只是仍然不认识我们

哑巴,还是聋子

正如有人爱用茶壶
煮那饺子
也有人爱吃那黄莲
即使有口,也不往外说
爱的就是那份沉默

蝉声刚过
又有了水声
只是永久地消逝了鞭炮声
爱听响的人
丢失了自己的耳朵

小时候被打过多次
坚持着,面前摊着课本
就是不开口
后来一大把年纪了
又被监视过很久
就是不往人们希望的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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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4-11-23 18:15 | 只看该作者
我早就耳聋了
谁如何折我的耳大声说话也听不见
我已深度鼻炎
闻不到那刺激之味
调上各种味汁又如何
我的舌头倒是如老子一样顽固
将牙齿全盘推翻
山涧的泉水淙淙
最适合它们在此安家
你们采了去
如果在诗经里找到它们的句子
请提示一下
我将在此等待
那位古代采卷耳的人
问她卷耳与折耳根是不是近亲
或许都是她意中人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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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4-11-23 18:16 | 只看该作者
香樟树以独特的方式生存着
与云朵相去甚远
虽与河流近在咫尺,却难相亲
渴慕谁又如何
守着一条宽阔的道路
似乎更有前途
速度就在脚下,自身寸步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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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4-11-23 18:17 | 只看该作者
蝉声刚过
又有了水声
只是永久地消逝了鞭炮声
爱听响的人
丢失了自己的耳朵

小时候被打过多次
坚持着,面前摊着课本
就是不开口
后来一大把年纪了
又被监视过很久
就是不往人们希望的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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