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的电影《老人与狗》  观后 
 
 
 
黄沙比狗矮三分, 
西北的风钝刀般地刮——   
沟壑和旱季,   
沙尘与贫, 
刻画了老汉的一张脸。 
 
骆驼,半截的拴马桩, 
一片荒原,   
一场迟迟不落的雪。   
等一个落难的、穿红袄的,   
让熄灭的灶火燃起来的女人, 
来到屋前。 
 
公社墙上,   
被雨水泡烂的标语里,   
唯一没褪色的字——“级”。 
狗的眼里,   
这个女人比我亲。   
 
狗老了,   
开始跛脚走路。   
沙暴里歪斜的“梅花”——   
被风撕碎,   
被他人否认。   
 
她用两捆枯梭梭,   
煨成小米粥。   
西北的月亮,   
磕豁的搪瓷缸,   
她没缝完鞋底,   
她在炕头,   
边数粮票边叹息——   
 
狗朝空无一人的地平线,   
低吼。   
她坟头,   
那丛骆驼刺突然开了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