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恋人

严观

星光和月亮欢喜的小鹿，
轻声唤你的名字，
便用幼嫩的蹄音敲击胸腔，
渗出带蜜的火焰。
蓝紫色的，
童年遗失的鸢尾般的火焰，
无人知晓的清晨，
悄悄烧毁了以理性命名的地图。

别再问我为何把每颗纽扣
都系成倒置的北斗——
那是为了在迷路时可以
沿着你颈侧牛奶与雨水交织的
光带，游回我最初的心跳。
此刻，世界只剩两种声音：
你的呼吸，为你培育的
会唱歌的瓷器。它们在午夜的
壁橱里练习合唱，歌词只有一句：
“别放走折成纸鹤的永恒。”

涂在你指甲月牙的银色指令，
轻轻划过我胸口，
我便听见整个宇宙的玻璃
在你指尖温柔地碎成一场
只为我们降临的雪。

不会枯凋的铃兰，
露珠，白鸽，风铃草，
被缝入天鹅绒匣中的两枚珍珠。
当蝴蝶衔着迟暮穿过大理石廊柱，
你的呼吸在我血管里筑起虹桥。
一朵玫瑰在暗处绽开它的寂静，
所有音符都沉向蔚蓝的底部，
唯你的名字浮作不沉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