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庐州男人 于 2012-11-22 14:51 编辑
一.栽玉米的那个人 她是我的母亲 栽玉米的那个人,她是我的母亲。在故乡江淮分水岭,母亲她弯腰播种的动作,美过天下最好看的舞姿。母亲她轻哼着的小曲,是在与这些玉米们,说说悄悄话。 在故乡江淮分水岭,在收割后的田野上,在干枯的黄土地里,母亲栽下玉米。往往也就栽下了温饱和年成。 仿佛一夜之间,玉米的芽就拱出我的梦境。 栽玉米的那个人,她是我的母亲。母亲她做起农活手脚麻利,使株距与行距间的分寸,把握得如此之好。比起我写的那些诗歌来,真是一点不差。 栽玉米的那个人,她是我的母亲。玉米们一茬茬地长壮长大,母亲的身影却越来越矮小。直矮小到连江淮分水岭上,一丘矮矮的黄土堆里,也能够藏得下。 二.乡土地理书 只要到立春过后,我的村庄江淮分水岭,就如同一本乡土地理书,总叫那南来的风,给一页一页地打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定是锄头、犁铧和镰刀,以及禾苗、麦穗之类的象形文字;而播种、施肥、拔节和灌浆这些个动词,每每用得最多。 当然也会用到许多个形容词:那些随处可见花儿,或金黄、或粉红,或雪白、或翠绿,每一朵都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就是这么一本不太厚重的乡土地理书,我的江淮分水岭上那些父老乡亲们,无疑是原创作者,版权所有呢。 三.一棵水稻与另外一棵稗子 这是在我的故乡江淮分水岭,最常见到的一幕。 刚刚开始时,一棵水稻与另外一棵稗子,在同一片阳光下,打闹着、嘻笑着;有时候也并肩携手,共同抵御着那些害虫,仿佛一娘所生。 渐渐地,一棵稗子占了上风,就连个子也高出水稻一头。水稻甚至还一点没有感觉到,来自一棵稗子的威胁! 幸亏母亲的及时赶到,施以援手!在我的故乡江淮分水岭,一棵水稻,最终将稗子挤出了丰收之外。 四.找不到理由不爱我的故乡 我来自江淮之间,我的家乡在江淮分水岭。虽然这里干旱少水,没有绵绵细雨经常光顾,没有鱼米之乡的风光,却有着一样的蓝天白云,一样的清风明月。 在故乡江淮分水岭,在江淮分水岭的黄土岗上,随便抓起一把泥土,闻一闻,都会有汗水及盐的味道。 眼下,那些为数不多的水稻,已经变得金黄灿灿;那籽粒饱满的是玉米和大豆,那红光满面的是高粱和甘薯,他们仿佛都在等待着,那个远远走来握镰的人。 所有的梦想,连同那些文字,注定要在江淮分水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请你相信:在这里,连一粒尘埃也是干净的。在江淮分水岭瓦蓝的天下,找不到理由不爱我的故乡。 五.母亲在给我们准备过冬的门票 可不可以用一朵棉花,来总结母亲的一生?在江淮分水岭,一朵棉花悄悄走进三月的田野,比桃花更早地抵达四月。 母亲在地头栽着棉花苗,棉花苗红红的茎,棉花苗雪白的根,经由母亲沾满泥土的手,它们找到了新的家。棉花苗个个眉清目秀,正如年轻轻那会儿的母亲。 这是江淮分水岭一角,母亲埋头栽着棉花苗。一个人栽了好久,也没舍得直起腰来歇一歇。时令真的不等人,母亲要赶紧把这畦地的棉花苗全部栽上。而今晚的梦,应该棉花般温暖而美丽。 在我的家乡江淮分水岭,面对这样一朵棉花,我的母亲深深弯下腰去,双手灵巧,一心一意,在给我们准备过冬的门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