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奕小佳 于 2012-12-1 13:49 编辑
君子 苦心孤诣我等待寒冷，等待满眼黑色的凌晨， 等待杀人犯抢劫犯在街角里枪声一声接一声， 等待嚎叫痛苦跪地求饶和夹克衫牛仔裤穿孔。
带一盒火柴多好划出明亮作微不足道作见证， 见证这座城市再次塌陷一片街区给撒旦佐食， 见证我出卖良心给当铺店主人他却喂给狗吃。
去年冬天我把风衣寄存在洗衣店那里干洗过， 洗过以后肮脏的鼻涕痕迹更加恶心更加清楚， 洗过以后在领口袖口灌进寒风处依然有血污。
带上手套吧求得温暖求得灵敏求得皮毛庇护， 庇护我薄薄肌肤不被刀子划破不再沾上红色， 庇护我不受寒冷煎熬庇护我下次动手更迅速。
黑色的灰色的是胡同里的胡同没有路灯照射， 黑色的灰色的是灯柱旁的灯柱贴着广告求职， 职业我有工作我有我能够赚钱纳税填满账户。
只是寒冷难以忍受我又怎么能忍受更加寒冷， 只是凌晨再熬不过我哪敢睁眼迎接下个凌晨。
最厌恶希区柯克柯南道尔福尔摩斯侦破杀人， 犯罪之后故弄玄虚小胡子翘上女人般的嘴唇， 犯罪之后细节写满小册子好像自己亲手做过。
我猜想楼上弹奏的是钢槌敲打黑白键的琴声， 估计那是巴赫不是舒曼不是肖邦不是莫扎特， 估计不那是耄耋老人等死就是黄发小儿求生。
几个街区外警笛声再几个街区灯火通明闹市， 几个街区外马路无人几个街区混混买卖白粉， 警笛我听过大麻我抽过在闹市马路旁若无人。
我感觉到了抽搐但那不是来自他而是来自我， 他倒在地上舌头舔着自己的血假装已经死了， 我踩着他的头摸遍所有的口袋拿走钱和帕纸。
爱干净还有谁比我更爱干净我每次都会擦手， 尽管从来不害怕指纹留下不害怕脚印又留痕， 尽管进过劳教所进过监狱跟条子称兄弟哥们。
摸女人的奶子和下体时我会介意我这双脏手， 据说女人喜欢抚慰喜欢这样我却不想去玷污， 据说有的罪犯有原则而我却没有却在乎卫生。
比起厌恶寒冷厌恶凌晨厌恶希区柯克的小说， 比起厌恶工作厌恶路灯厌恶辖区外的警笛声， 比起厌恶街角厌恶恶臭厌恶活死人对我装死。
我会在古蒂还是什么别人的商店买个洋娃娃， 去年冬天我磨破角的风衣弄脏了女儿的裙子， 去年冬天我在城外的公墓里埋葬了我的女人。
我的女儿长得像我的女人死得竟也跟她一样， 她们死在我的梦中死在我凌晨前醒来的梦中， 她们死在寒冷的街角死于恶臭死于缺乏睡眠。
我擦干净手去给我的女儿买礼物也抚慰女人， 我擦干净手让自己像个体面人像街区里的人， 等待寒冷等待凌晨等待等待呼啸而过警笛声。
下次出门我会衣冠楚楚我会戴好手套和围巾， 看起来我的确是个绅士我的确是个文明的人， 摸遍口袋我掏出一张白得像死人脸的手帕纸。 |
发表于 2012-12-1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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