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洋 于 2013-1-25 20:04 编辑
伦纳德·培根的诗(3首) 远洋 译 桑德兰俘获
这穿燕尾服的蝴蝶,越过幽暗离开大理石池塘 俯冲下降,你能听见他水上的翅膀 轻轻的扑腾声,欢快的嗜酒狂, 光鲜、怯懦而渴望,如同初生的太阳。 带着一个秘密的吻的声响,他再次陷进, 然而再次,舒展地放下他欢快的翅膀 在甜美的、千金一刻的筋疲力竭里,顺着溪流飘荡 一会儿醒来,在他危险而明亮的空中世界 重新升起。他消失于树干之间,在我看见他之前, 那树木将还在那儿,在我俩都走了以后, 易变的,无论是男人还是蝴蝶。 而他的狂饮让我渴望河流—— 未知、已知、困惑的,无论如何都明白—— 我已大大失常。迷失于欲望 去捉鳟鱼,它的环绕给予这池塘 隐藏的意图。在那儿 我期待的地方,我被蝴蝶吸引。 明天,我想,我将在桑德兰钓鱼。 这桑德兰的不显眼处,一支溪流的脱衣舞 你会使劲儿盯着它,从卧车的窗户 而你从来没有祈望,感谢上帝!这桑德兰 只能被盯着,可以说,来自 池塘与急促的湍流 循环交替的难解之谜,中间的橡树和猫爪石楠 葱绿,弯曲,粗糙,月桂枝叶似翻卷的浪花 在它们断开之前悬挂着,稍后杜鹃花落下 像一块隐藏着沉默寡言的秘密之神的面纱 ——它居住在灵魂的黑暗中,已知而无名。 这里泥浆也够多了,谬误之舌的沼泽, 这个你曾以为满是坚硬的碎石和沙子的地方。 你惊起黑鸭和松鸡,在被风吹落的果实里 有一种永远的干渴沙沙作响,却被小小的溪瀑 潺流不息的音乐所嘲笑。
当我走向溪流,它是热切的,我的心也是热切的, 像所有的心最通常的那样,那小小的、没得到释放 而铤而走险的困窘在缩紧的圈子里 像受惊的小兽疾奔。所有的心太多的相像 尽管我们投身于一个魅力四射的人 除了诺贝尔,我们以为如此沉静的爱因斯坦, 快乐,等于他的问题。倘若你限定这问题, 无疑他是。而整个儿的爱因斯坦 有一个相对困难的时期,带着他全部的问题。 就像你带着你的。它也许是平庸的, 他竟敢宣告它,而你不能了解, 任何多于你所能了解的你自己的, 你从不能,也不愿去了解。
我的上帝,它是热切的。这有翼喷射的织补针, 用翠绿色棍棒的肉体,光天化日下举矛行刺 躺在僻静的角落上演授粉的一幕, 像死去的阿拉伯人眼睛上沙漠的尘土。 当我迈步走向下游,远离电话线路, 河流依旧冷淡无声。 宣告智慧,说总是一个行动之类, 行动也许是宣告的一类。我曾用棍说话, 因为我没有言语表达 不成熟的东西在我心里蠢蠢欲动,它在这儿, 好几个月了。我已经瞥见过它, 回避过它,一半是无知,一半是恐惧, 在超负荷的工作中把它忽视,在鸡尾酒会里 把它忘记。但现在,随波逐流, 我应答它,用撕裂竹子的 高雅教养。多么孩子气的意识 停留在事物表面,靠少少的装备和服饰 治愈内心,披盔戴甲的角色, 无论如何,一个人会笑的角色? 一个奇怪的帮衬,以现有的“尖端设备” 为一个足够无意义的小问题 不比在倒下的榆树旁边打鲑鱼更有价值 为什么要扩展那么大的、更明亮的心灵的庭院 而能靠感觉知晓粗野的黑暗? 我不能回答,放弃机械 铸造的节奏,在它里面得到康复, 还是此后已为我,就像线条起伏 在一个已知泉源的旋涡上面。它们被短促地惹人注目, 一股急流的闪光,一阵倾斜弯曲的轻抚, 某事丢失了,就像一个梦景, 丢失在明亮的早晨。丢失或者不是, 我努力追忆,因为这水和影子 都被占据。这感觉的层次 我扩展它自己进入一个孤独的世界, 在我的路上我是孤独的制造者, 发现工作的好处。紫罗兰和汉荭鱼腥草 在我来下游之前毫无疑问就在这里。 但它们所有创造性的官能 从何处来,比认识到的多和少, 尽管所向披靡,我却逃出, 如果你愿意,从中避开?一个人必须退避, 当一个人被莫明其妙地伏击。 稍后我们可以定义它。因此期待摆平。 但水池少量占有的黑暗 正吸引我离开希望和恐惧, 犹如跟它们有关。假使一个人就在这儿 一点点被空虚吸引会怎样?一个进入大大的空虚的人, 也许会忽视它,如果一个人愿意而且学会 漂流的艺术,灵魂出窍地漂流, 或最好,从那愚蠢的理性 暴虐的重复中解放。
长长的路抵达桑德兰, 在那些地方中的一处,当你第一次来这儿, 你的思想里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它有一种陌生 对我来说它从没丢失。然而我已经知晓它 总是在我了解它之前,犹如与生俱来。 倘若精神能形成河流,它就是作为一种会形成河流的 精神成形。在红柳树的队列之间 溪流是水清洁的思想,但在枫树的阴影下面 它伸展的末端转向深渊并变得灰暗 像一顶月亮女神的桂冠,然而在黑玛瑙里更暗的条纹 有着矿物的微光。我鞭击苍蝇 用悬垂之下一个无精打彩的轻弹, 一个手势表示:射击和该死的! 因为艺术趣味被败坏,我累了 热,眼花,无语。 不过这投掷不错, 它子弹一样 射向打旋的靶子。旋涡带着 苍蝇深深地落进它的枫树枝下面 五彩斑斓的石头中间。我已知道应该如何 把时间劈成两半对付暴怒 当它袭击那颈羽,一切生命与激情 将怎样成为色变和灾难 一个被驱逐和愤怒改变的世界,拒绝 任何失败?还是懂得微小的反抗 类似星云丢弃的 从一个星星们拖曳的行列?
在傍晚的树林 枯萎的花朵站立。它们的紫色从灰尘 借来比白天借给的更暗的荣耀。 阴影使色彩显露精神的实质, 徘徊,沉浸,迷醉如蝴蝶, 然而在思想的旋涡和暗流里 野性的畅游隐约闪现。
海浪
三英哩的距离到白色的海湾上, 而树木依然随着咆哮令人惊奇地生长。 穿过银色束带交织的阴影, 来了海的喧哗砰訇的涛声, 永久的梦游者的拍打 震动在我坚硬的脚下。 自从创造的危难在天父的大脑, 就有那漫长黑暗岁月里的怒号。 它将到来世,也许或相同 扰乱我们孩子谁的梦。 当另一阵东北风刮得猛烈 在没有星星的夜晚他们将辗转反侧, 随着奇怪而古老的喧嚣近前, 他们笨拙地探求沧桑变幻。 慢慢地,慢慢地,在潮汐翻滚的单打里 鹅卵石被磨成近乎圆形的。 慢慢地,慢慢地,新的海滩 银色圆弧形成于雾霰拍击的黑暗。 慢慢地,慢慢地,绝壁被切割, 海峡被填满,而沙子阻拦这切割 慢慢地,慢慢地,随着雷鸣似的轰轰隆隆声, 不知不觉,一个不明事物的脉搏在形成。
种族界限
政治家总是搞糟 他们在黑与白里看见的东西。 而歌手正歌唱着从热带丛林出来的人 进入光明里 仅仅一支歌能赢得他们 “他们被迫离开和平” 连同发自内心带着黝黑之美的声音—— 天国降临!
伦纳德·培根(出生于纽约索尔维,1887)
当伦纳德·培根进入耶鲁大学的时候,他的五个家族成员在一个系里。实际上,他父亲和母亲的家族成员是按着习俗长久以来被认同的。
培根先生的教育被经常性的为了寻求健康的旅行所打断,1909年从耶鲁毕业。一年以后,他按着家庭传统过快乐日子,在加利佛尼亚大学教新生英语。不久在同一个系成为助教。战后的几年,他作为少尉在美国空军服务。
尽管如此,他一辈子一直在写诗,直到1923年才开始出版它,从此放弃教书致力于写作。他结了婚并有三个女儿。现在他的家在罗德岛的皮斯戴尔。
他的书是:《乌鲁伯克》(1923),《博士们》(1925),《安妮缪拉·维哥拉》(1926),《珍珠鸡和其他家禽》(1927),《昆瑟博德传奇》(1928),《失去的野牛》(1930),《狂热情调的乐曲》(1932)。翻译作品:(与G·R·诺伊斯合作)《塞尔维亚谣曲》(1913),《罗兰之歌》(1914),(与R·塞尔登·露丝合作)《熙德的短诗》(1919),《首都的鹅》(1936),《韵律与惩罚》(1936),《布林格的跳跃》(1938),《半个世纪》(1939),桑德兰俘获(1940,获1941年度普利策奖)
伦纳德·培根谈诗:
说我们应当从诗歌得到快乐,它是一个陈词烂调......“事实上它是诗人感觉的热度而不是他的思想。”而且这种热度应当带出来给他接触到的任何人。
对伦纳德·培根的评价:
他观察的广阔范围,(和)......他的广博学识和辛辣的讽刺,是他的诗歌的确定的品质,为了美好的事物和能够忍受的现实,一个人总是能找到一种呼吸的空气。 ——拉尔夫·温德尔 这位作家是一个敢于面对他自己的男人......两者(他的长诗《桑德兰俘获》由于它们显示的精神的勇气值得一读。 —芭贝特·多伊奇 伦纳德·培根多产,精力充沛,难对付,爱挖苦人,有时甚至粗暴,尽管他在歌谣方面已完成一些优秀作品(花大量精力),他是我们时代真正最优秀的讽刺作家。 ——约翰·福尔摩斯 (远洋译自《普利策奖诗集》,该书由马乔里·巴罗斯编辑,纽约兰登书屋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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