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毒何殇|诗四首
放松
32岁时
我第一次允许人
把管子插进我胃里
放松，她说
我干呕
心想，你放松
让我插入
闭上眼
想象一根鸡巴
要深喉
忍不住笑了
口水
顺着口角
滴在不锈钢盘子里
她
摸我的上臂
多么善良的粉红色女护士
她是玫瑰
我愿意让她摸
任何地方
即使
有一条蛇
正在我胃里
蜕皮
跳死亡之舞
笛声
顺着我的食道
钻出来
很好，没什么问题。
她走开了
怎么会？
我总是以为自己
命不久矣
可每次
不过是多了一首诗
妈的
白插了
我吐出嘴里那个
硬塑料的狗屎玩意儿
恶狠狠地
呸了一声
吐出根毛
让我独享晚餐
我们总是
把太多的时间
浪费在
相互交流上
每个人
都装腔作势
听
别人的想法
心里
却恨不得
用桌上的烟缸
砸烂他的嘴
撕开他的耳朵
把自己的看法
灌进他
脑瓜里去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像个老处女
着急
把自己卖出去
赶着
成为怨妇
埋怨世界上
没有人理解他
紧接着是
寡妇
孤寂
难耐
独守空房
也许有太多的人
都嫌生命
过于长久
那就让他们去死吧
把寂静还给
世界
万物重生
致亲们
不用太为我担心
我要的
远比
你们想象的更少
你们说
快乐那么难
说真的
我并不太需要
那个玩意儿
那是个
陷阱
深不可测
就算你填充了
整个生命
依然
空洞
我不抱怨
苍蝇无处下口
不许愿
所有
伟大的
和低劣的上帝
都
束手无策
有太多人
想搞明白
自己
要的是什么
他们注定失败
就像那些
经常
想扼住命运咽喉的
懦夫
企图
一劳永逸
却终究乏力
不要失望
我从不失望
就算
世界末日
没有如期来临
我也从未怀疑过
任何关于人类的神圣预言
此时
钢琴崩裂
此刻
八万头猪
浩浩荡荡
游过长江
而我仍然
在太阳下
指头蘸着口水
翻阅生活
她是个悍妇
曾经
我如此以为
我也曾飞翔于屋顶
有一天
我坐在房顶上
写诗
我父亲经过，问我，
“写啥呢？”
“写诗”
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他。
“写朦胧诗吧？”他问我。
那时，我还不知道
什么是朦胧诗，
但是，我决定
要逃出他的判断。
写点
不那么“朦胧”的东西
你知道
那个年纪的男孩子
总希望干点
不一样的。
我能想到最不朦胧的事物
是性交
是死亡
是扯下所有
温情脉脉的面纱
在上面
画猫胡子、鬼脸
冷漠和讥讽
父母皆祸害……
如今
我写出这一切
成功地
让他黑着脸
翻我的诗集。
他终于忍不住斥责我
是他亿万个精子里
最失败的那
一颗
在他向他的
同僚们
坦承
西毒何殇是
他儿子
之后
选自西毒何殇博客http://blog.sina.com.cn/xiduhes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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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8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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