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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村口的目光
◎王兴文
站在村口的目光
李奶奶是小脚女人
至于缠脚的故事已经很远很远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哪一年
在村口不长的土路上摔倒过,三子也摔倒过。从那以后
她忘记了三子的模样
会时常踩着村口那段干瘪的路,
已经挤不出奶水
去喂养躺在地下的儿子
跪在麦垛前的男人
男人跪在地头,女人把捆好的麦子
翻了身重新堆成垛
雨里,他俩显得模糊 渺小
立在地里的麦秸都发黑
女人喊着,天要收人了,伏里雨下个不停
男人倔强的跪在麦垛前,磕着长头
仿佛祖辈的坟头被女人堆高了一些
夕阳红,不红
谢铁匠被儿子逐出门后
打了半辈子铁,血红的炉膛里
伸出一把一把锄头,抛开荒山的野草
把自己埋进靠着夕阳的方向
谢铁匠的女人离开了两头露气的风箱
裹紧单薄的身体,在杨树的影子里摇摇摆摆
这样的约会多了几次,苗家老头在她的身体里塞进
一把一把的馒头和零钱
谢铁匠的儿子手插在口袋里,脸红了又红
弯着腰把母亲背到了苗家老头的土炕上
这时的黄昏
夕阳红,不红
2013-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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