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江颂（长篇散文诗）
文/封期任
1
“生命的花期里无灿烂花季，生命的长河里无辉煌浪啸。”
谁在歌咏这豪迈的诗句，谁在把千年不朽的话题演绎。
浩渺的烟波隐匿了千古风流人物的幽怨与伤感，寂寥的江水洗刷了他年的记忆。
唯有你豪迈而潇洒的流淌，传诵着一个生命的荣耀。
看啊！桀骜不驯的你，绷直纤索，高唱着亘古不变的《船夫号子》，脚踏着血浸的鹅卵石，在汹涌澎湃的尖啸上艰难上升。
把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留下，作为一个民族兴衰的见证。
你倾斜的身躯，像一支永恒的箭矢，
离弦而去，射向苍茫的江域，穿透着巨浪，在远山的那边化成一条金色的弧线。
射向浩瀚的苍穹，射落了一个民族千年的伤痛。
2
两岸，峭壁如刀削一样，把天空割出一道道口子，殷红的血液浸染着浑浊的江涛。
涛声，回荡在遥远的天外。引来了顶礼膜拜的脚步。
那是因为你的宽宏，那是因为你的豪爽，那是因为你的果敢与无畏。
兀立的峰林，像空中的碧原。
奔驰的船舶，在空中行进。
行进的货轮，承载着一个命运多舛的民族，在流淌的岁月中写下---
荣升与颓败、理想与魔幻，光荣与屈辱、辉煌与黯淡。
那跃出江底的火球哦，无法忍受这跋涉的悲壮。
掩额而泣，洒下的血泪，唤醒一个民族的自我陶醉。
企盼觉醒的灵魂摒弃不堪的庸俗与慵懒，还有那怨天尤人的哀叹。
企盼紧锁的眉头舒展，舒展中涌动着青春的活力和生命的洁净。
3
看啊，江涛的微笑簇拥着一个图腾一个梦想。
向东－－向东－－
执著地追索万年不死的梦幻。
那些坑坑洼洼的路径，弯弯曲曲地沿着江岸前进。
夜郎的笙歌夜夜不断，夜郎王的斛盏举过头顶，夜郎勇士的铁骑踏遍沃野。
一个信仰，一个信念，一个向往，盛开出奇芭，盛开着夜郎人山一样的桀骜。
像山茶花那样美丽，决然不是汉使传诵的夜郎自大。
听啊，“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回还”。
谁的歌声这样雄壮，谁的音符这样多情地假借上古的意境，书写你的豪迈。
这欢歌插上了风的翅膀，穿越浩瀚的江面，剪碎天边的云彩，倒映着天空的明净。
把他年的磨难和因磨难带来的忧伤荡涤得干干净净，并抛在身后。
4
江岸渔歌对唱，江上渔鹰舞动。
曾经染上厚厚凉意的船帆，溅起的水花，如山间散落的樱花，比海荷花还要靓丽。
豪迈的歌咏，在山间轰响。
义无反顾的奔涌，尽显了生命的张力，宛如离弦的箭。
做江里的一股水花吧，挣断峰峦的拘绊，迂回动荡，
如果，纵身跳下，溅起的水串，能够让一座“猴山”震撼。
挣断的拘绊，一定会让峰峦神伤。
几只猕猴，在灌木丛中惊恐地张着眼睛。
几绺水花，撞击兀立的峭壁。
几个漩涡，把贪婪的尸草，吞噬。
一个人，黯然着，让被伤到的神韵，击打！
飞溅的浪花，如我的灵魂在岸前，呼啸。
一群汉子裸露着，纤绳嵌入红褐色的臂膀。
一串串脚印，探入地府，诉说岁月沧桑。
一路路欢歌流淌，深入到江底，打捞起岁月的沉寂，与伤痛，与悲悯，
在江涛上盛开出你的壮丽。
5
江风，渔火，一篇寂寥宁静。
山上一声啼叫，山下千帆竞发。
落寞和惆怅，成了往日的记忆。
世界无比绮丽，所有美丽的东西，包括灵魂深处那多年的伤痛，也赋予了绝美的神韵。在灰白色的河沙中行进，任由玻璃碎屑般的沙砾揉搓着裸露的脚步。
江水淘尽了你青春的容颜，却改变不了你生命的底色。
曾经的过往，仅是一次擦痕。
你，携着梦想，迸发在这世界的光影里，
抖落浑浊，磅礴的大浪，豪迈着，奔向远方……
6
听啊－－
一种来自胸腔的意念，与起伏的涛声一起，砸碎了琐碎的心绪。
自由的心境，不经意间，
像鱼鹰长出腾飞的翅膀，掙断了无休止的雾霾。
凶悍的河神，无奈地瞪着充血的双眼，耷拉着脑袋。
这时，我无须去记起多少个惊涛拍岸的夜晚带给我的惊恐。
我只是尽量地感知，浪与岸撞击的瞬间给我带来的惊喜---
享受轻涛细浪柔和的轻吻，聆听那一阵阵温情的轻声软语。
7
我知道，这些轻声软语几经巨浪的过滤，是多么的晶莹剔透。
每一个字节，都凝结了一种永不沉没的信仰。
每一个音节，都蕴藏了一种悠远而深邃的意境。
每一个涛声，都彰显了一种亘古未有的豪迈。
这种声音也许不合时尚，甚至背离了时尚世界的语境。
但是，它那鱼鹰般悠长低回的啼声，不是用几个动词就能够可以修饰的。
这是一种生命蹦极的惊呼，这是一种沉闷中的呐喊。
尽管这种声音那么弱小，它却穿透了群山的封堵，展示了一种独有的风骚。
8
听到这种声音，我冷却的血液沸腾了。
听到这种声音，我心中的冰雪融化了。
我还看到了远方那条金色的弧线，露出了温馨而祥和的笑脸。
此刻，我曾经的痛苦和迷茫，无足轻重。
那些失落，和因失落带来的感叹，如碎沫般，纷纷地沉入幽深的江底。
我这只鱼鹰，张开了坚韧的翅膀……
9
前行－－前行－－
于黛青色的山间出发，如一匹昂首腾空的骏马，驰骋在云海之上。
烟雨泼洒的两岸，江流湍急。
明澈的红日，随着湍急的江水，在险峻的山崖上。
凹凸的风，在深远肃穆的山间，掀起惊涛，
彷如《十面埋伏》的筝声，回旋在金戈铁马的厮杀之中。
惊吓几只古老的猿猴，沿历史的脊背跌落深谷，找寻演变成人的记忆。
转瞬间，复又升在蓝天，在花朵欢笑的轰鸣里，
穿过蓊郁的时空隧道，演绎成一个个蓬勃的生命。
10
我忘记了坠落时的苦痛。
我把落寞的沮丧，幻化成一次心灵的惊呼。
我把炼狱的鞭痕，幻化成一幅达芬奇的油画。
世界，变得那么清新那么可爱。
这时，我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想象你纵身一跃前的思考－－
把谁的哲学，放在天火上烘烤，置换出天空的明净。
我只看到你把无悔的信仰，挂在浪涛上的欢畅。
伫立在你的面前，僵硬的血管开始酥软，滚烫，沸腾……
我渴望站在飞翔的水花之上，像你一样来一次完美的蹦极。
我不怕柔弱的羽翼，被囚禁在荒诞的孤岛上。
我坚信，腐朽的肉身，也在这千尺白练中，变成了一抹圣洁的水花，像雪莲一样绽放。
11
看着你的舞姿，听着你的歌声，
很想为你写下点什么，我恨我的笔永远笨拙而年轻，写不出隽永的诗句。
只是匍匐在你脚趾前，做一朵小小的浪花，
探寻着你的勇气，在你的勇气中感受生命的快意。
|
发表于 2013-9-4 22:29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13-9-4 22:40
楼主
发表于 2013-9-5 11: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