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的爱情论
——她爱他的方式
安与愿
身为女人,我似乎只能从女性的角度谈说爱情,况且又是正在谈爱的年纪。
大学校园似乎从来都不缺少情侣,或者假装情侣的人。她和他走着,他们的爱情也走着,说不定到了下一个拐角,就要分道扬镳。说实话,我很看不起这种只能生长四个季度的爱情。我更愿意将这个过程中的男女双方看成一双脚,一只脚追着另一只,直到双方都累了,才停下来。停下来也不一定就会休息,毕竟一平方米的地面可以容纳好几十双脚。
这双名叫“校园爱情”的脚有时会紧紧并在一起,头挨着头,屁股贴着屁股,吹吹风、看看花、赏赏月。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有各自的活动——忙着调情。右边的一只脚盯上了左前方的男士拖鞋,左边的一只脚更钟情于不远处的红色高跟,对着人家有节奏的打拍子、示好。结果呢,被虎视眈眈许久的红色高跟和男士拖鞋并在了一起,这双分开的脚只好尴尬离开,再次玩起你追我赶的游戏。不得不承认,大学生对于爱情还是和大学校园里的绿树一样青涩。
我敢谈论真正的爱情吗?似乎也不怎么敢说,只好用一个长长的比喻。我习惯将“爱”和“情”两个字分开,“爱”是树籽,“情”是果实。有一个人把树籽埋在田亩的这一头,那一定需要有另一个人从那一头走来,给树籽浇浇水、施施肥,然后两个人一起把这颗小小的树籽培育成有形的树苗。
但这个过程又未必就是一帆风顺的。树苗刚长出几片叶子时,细细的枝上总会爬满怀疑爱情的蚜虫,让树苗难受得减慢生长速度。细嫩的树叶不能自卫,一不留神就会被吃个精光。直到重新恢复生长速度,快速生长,长成怀疑爱情的蚜虫再也啃不动的状态。两个人都得会灭虫,也都得会除草,即便这些野草是他或她亲手种的。只要长势不凶猛,就不会威胁爱情树。当然这棵树自身也有魅力,它会长成田亩里最高的那一棵。刚开始的几年,这棵树不一定会结果,但一定会开花。花总是香的。于是,这些香香、美美、柔柔的花儿,开在了每一个爱情树期待怀孕、结果的季节。这才是爱情啊!
这样的爱情最容易让女人心动,因为它平实、有形、真诚!一旦被这样的爱情捆绑住,女人就会变成一株植物,或者更过分一点,她会变成一颗土豆,全身心地去爱她所依附着的土地。她的名字和他的一个姓,她的孩子的名字也将会和他一个姓。她是土豆,土黄色的皮肤使她刚好掩埋在土黄色的土地里。这时两个人又都是一个体温了,虽然这个结果是土豆将自己使劲嵌入土地身体的结果。她只是为了知他冷暖,并陪他冷暖。和他一起在白天吸入阳光、空气、水,又和他一起在夜晚呼出热量。男人好像不怎么喜欢女人穿裙子,所以这个土豆似的女人,一整个夏天都把她的绿色长裙晾在外面。这是女人的爱和付出在夏天的表现形式。如果到了秋天,土豆就会心甘情愿地献出身体,以献祭的方式成为人类餐盘里的一道菜。在盘子里他会遇见红薯和萝卜,以及一大群深爱他的土地的卑微女人。她们或许会互相安慰,从容躺进人类的肠肠肚肚。但在她们内心,一定又特别希望自己是第一个被吃掉的,不愿理会土地的情人们,好保全心中那份个体爱情的完整。
有人会觉得这样的爱很卑微,而这个“有人”通常情况下又是“有很多女人”。我只能笑笑,心里偷偷明白一个女人面对爱情时的自尊,和她深陷爱情田地里的盲目。她爱他的方式,更多时候是她讨厌的方式,以至于边爱边骂,也再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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