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钓鱼的老人
每天上下班
经过浙大玉泉校区护校河
总能看见老大爷们
守着根鱼竿
身后的水桶里装着小鱼和水草
我相信他们年轻时也爱睡懒觉
也会迟到、早退，上班时间
觉得时针走得好慢好慢
下班后回家陪老婆孩子
和邻居朋友喝上几杯
现在却每天准时起床
准时到河边钓鱼
每一条小鱼都像是一位老朋友
甚至老伴儿，甚至孩子
甚至初恋的姑娘
赴约
把车票塞进钱包
在赶回办公室的途中
我开始思索家乡
却想起了宝贝
进而觉得家乡是一位旧情人
除夕是一场不得不赴的约会
尽管这位情人
已经陈旧到开始腐烂
尽管这场约会
是天地之命媒妁之言
尽管人长大了总想解脱
创造自己的家园
但我们还是一次次赴约
为了不背负负心汉的罪名
以分离为代价
祖母徐谟佳和春莲
我真羡慕刘都
有一个我不愿用任何形容词修饰的祖母
还有一张照片
留存了你十八岁时的容颜
唤一声谟佳、徐谟佳
仿佛是在叫唤身边的亲人
我的祖母名叫春莲
就是在那个时代的村口唤一声春莲
就会蹦跶出好几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的春莲
就是在旧时的铁制脸盆和热水瓶上
常见的大朵大朵盛开的春莲
从她年老时皱纹的轮廓来看
她十八岁时的模样不会比你逊色
只是生在山里、长在山里
没有见过徐家汇的电车、洋房、咖啡厅和理发店
没有见过报纸、洋文、电影和新学堂
自然也没有见过相机和照相馆
土里土气、面露菜色的美人只有村里的年轻人才会心动
只有在村里教书的祖父才会怜惜
也只有他们才能在记忆里勾勒出祖母那时的模样
但是他们都已老去
自己的模样和名字都已渐渐被人遗忘
我在祖母离世前拍了一张照片
祖母的形象便定格在了那一刻
那时的祖母已经没有了春莲般的笑靥
已经是一只被厌弃的破旧的脸盆
所有的童真、青春和初夜的美好
所有的娇柔、力量和琐碎的时光
都随着假意的号哭被生灭的火瞬间点燃
我真希望自己也可以写出这样幸福的句子
“祖母青春脱俗的美貌，从未输给过时光”
谟佳、谟佳！徐家汇的谟佳！
我真希望你是我的祖母
见过长江和大海 穿过旗袍与婚纱
在广阔的世界里走过
给后来的漂泊者留下清甜的回味 和根的记忆
除夕夜看烟火
捧碗水饺
靠着门框
看一场免费的烟火
左边是村里的
右边是镇里的
老爸点数着邻家的烟火
然后望一望镇里
已经是一片黑暗
闻着硝烟味吃完饺子
撒了泡尿
春晚倒计时便结束了
于是给00打了马年第一个电话
听到了最欢乐最可爱
最让人满足的“新年快乐”
在最后一个轮回的青春岁月里
愿我们一起奔腾 |
发表于 2014-2-9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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