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乱雪剑 于 2014-7-9 14:08 编辑
起身上路
此时起身上路的人
便不再是，群居的人
群居的人没有自行车
也没有翅膀
除了汗水和叫喊
反复出现的就是路和路上的天空
它们有的对有的错误
有的新，有的老旧
但都充满着光和风
过耳的却不仅仅是风声
路边的秋千很小很幼稚
却能让几个三四十岁的人
不脚踏实地，凌空虚蹈一番
真是美好
到沁阳时
天鹅湖里已长满水草、红颜色的小鱼
和大片的荷花
有的荷花，已长出翅膀
上午就在湖边的小店
有柳树，没有风
要了一条黑鱼
肉多刺少，味道鲜美
那真是一条好鱼呀
不卡我们的嗓子
还是下雨了
把三圣塔和我们淋了个透湿
然后，就沉入义山先生的锦瑟
我们好像一直在接近着什么
又离开着什么
而永远不能到达
在夏天
没有比西瓜更美好的事物了
三个坐在路灯下昏暗的人
因为西瓜，变得甜而且闪烁不定
也没有比人民路更好的路了
宽阔，寂寞，迷人
在这条路上我们说到了
日本电影“殡葬师”，还有一个叫
“滞留”的词
就要到修武了
我双手撒开把，把胳膊平举起来
高高地
像是飞。像是拥抱
天已经黑了。那么黑
黑得我们看不到彼此
这就是说
我们各自又有了各自的孤单
和安静的疼
击退
“这是一条什么狗
黑狗、白狗、杂种狗？”
“它看见了什么呢
除下黑暗。难道是它看到了
自己的影子？”
一只狗在深夜里叫
叫声忧伤
我也在这黑暗里胡乱揣测着
然而很快，这些变得都不再重要——
那叫声越来越愤怒
越来越粗大、明亮
我笑了
“哦你这个该死的狗东西！”
今年，第一次听到雷声
雷声
应该是从那棵杨树的树梢上
揪着叶子，小心翼翼地
爬下来
压着耳膜
“哦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定要有什么发生
除了雨”
我翻了翻身
掀掉身上的一些泥土
又沉沉睡去
看雨
就是看那些不知所终的道路、不说话的树木
住着人的楼房和疯狂的
青草，以及青草下的缩成一团的石头
石头下麻木的虫蚁
此刻！雨冲向了它们
用白茫茫的光和鞭子
打击它们
审判它们
洗刷它们
它们将无处可逃无处藏身
他说，那个隔着玻璃观看的人
是泪流满面的人，是无地自容的人
他说，然而，我不能爱它
也不能恨它，我只能看着它
眼睁睁地看着它
他说，那个玻璃后面的人
只是摇摇头，闭上眼苦笑
“是啊，这就是凶猛的伟大的夏天！”
他说，我不能说看雨就是在看你
或者说你带来了这雨——
最多是，你带了一小部分
那被我紧紧捂在脸上的，一小部分
他接着说
看雨的那个人将会得到以上的几种结尾
全部，或几分之几
捉蝉记
这应该是你见到的
第一道光
我带来了光
当然，也一定带来死亡
请原谅
光，现在是凶器
甚至比凶器还明亮
还冰凉
在这个美好的夏日之夜
你将无处藏身
请原谅
我的抱怨
你真不应该再努力爬到高高的树上
而是应该自己爬到餐桌上才对
请原谅
我们不需要你的歌声
我们需要你的肉
哦你身上的那小小的一块肉
比你的歌声鲜美多了
尽管你在地下暗自酝酿了七八年
父亲
掐指头算算
父亲要是能活到现在
也该有72岁了
然而49岁时
他却让自己死了
一晃就是23年
23年来我常常想
死——真的那么轻松那么容易
那么好么
摇摇头
我还不知道
时至花白的中年
我只是越来越想，喊一声——
“爸！”
再一次写到落花时
再一次写到落花时
我停了下来
手有些发僵发抖
抬起头望了望
窗户外面正下着雪
白脸庞的雪。白衣赏的雪
这个时间不是春天
也不是暮春
不知道她们冷不冷
饿不饿
我坐在小火炉旁
搓搓手，哈了口气
一低头，还是安静地写了过去
此刻我能听到
又有许多雪花
平安地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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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9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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