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无为 于 2014-8-8 03:07 编辑
虽然“诗是抒情的”在人们心目中早已根深蒂固、源远流长;虽然每当提起诗歌,学术界也无一例外地认同,抒情是诗区别于其它文学的基本特质,即使是叙事诗也被认为是间接抒情(借叙事抒情)。几十年来,这在大部分写作教材、文学理论教材中自不待言。然而,从1980年代中后期出现的生活流,90 年代末,网络诗坛最为引人注目的诗歌论调之一即“反抒情”,甚至有人明确提出“拒绝抒情”。从而,动摇了抒情在诗中的习惯性地位。此外,还有关于冷抒情(零度抒情)现象、韩庆成于2014-7-9发布的“新诗可以这样写吗”的辩题,以及大量的非抒情诗歌文本,均与本焦点论题相关 。
那么,抒情必须是诗的根本吗?如何看“新诗”中的非抒情文本?
这是继“新诗是否该重新命名?”的“汉诗焦点讨论”之二,欢迎诗歌界同仁和各位会员踊跃参与。具体要求如下:
1、请各位见仁见智,有理有据,彼此讨论可随后跟帖后;
2、应征的评论文章请发至“诗歌评论”栏目;
3、请在文章标题前注明“‘汉语诗焦点讨论’之(二)”字样;
4、截稿日期:2014年10月30日(暂定);
5、本站将对有建树或有特色的文章予以推广。
附:本次“汉语诗焦点讨论”依据举隅
一、支持“诗是抒情的”:
1、在中国古代,如《尚书•舜典》就有“诗言志,歌咏言”;《毛诗序》“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陆机在《文赋》中提出“诗缘情而绮靡”。
2、在西方,特别是华兹华斯在《抒情歌谣集》序言中提出“诗是强烈感情的自然流溢”形成文学观念的表现说。
3、在中国现代,如刘半农在《关于译诗的一点意见》中断言:“情感之于文艺,其位置不下于(有时竟超过)意义。”(《半农杂文二集》良友出版公司,1935年)周作人在《〈扬鞭集〉序》中把抒情从修辞手法提升为诗学本体论:“新诗的手法,我不很佩服白描,也不喜欢唠叨的叙事,不必说唠叨的说理,我只认抒情是诗的本分。”(《谈龙集》开明书店,1927年12月)
二、支持“拒绝抒情”的:
1、在中国现代,梁实秋最早对“抒情主义”进行批驳。他1926年的《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从质量两方面观察,就觉得我们新文学运动对于情感是推崇过分。情感的质地不加理性的选择,结果是:(一)流于颓废主义,(二)假理想主义。……浪漫主义就是不守纪律的情感主义。情感在量上不加节制,在作者的人生观上必定附带着产出“人道主义”的色彩。……重情感的浪漫主义者,因情感的驱使,乃不能不流为人道主义者。”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1987年02期)
徐迟在《星岛日报》副刊“星座”(1939年5月13日)发表《抒情的放逐》:“也许在流亡道上,前所未见的山水风景使你叫绝,可是这次战争的范围与程度之广大而猛烈,再三再四地逼死了我们的抒情的兴致。你总觉得山水虽如此富于抒情意味,然而这一切是毫没有道理的。所以已轰炸已炸死了许多人,又炸死了抒情,而炸不死的诗,她负的责任是要描写我们的炸不死的精神的,你想想这诗该是怎样的诗呢。”
胡明树1942年6月《诗》3卷2期的《诗之创作上的诸问题》:“社会进化了,科学进步了,文学也发展了,尤其是在20世纪的科学时代,文学必然要受科学的影响而渗进更多的科学成分(理智底、智慧底、分析底、综合底)。于是抒情主义悲哀了!专靠出卖“感情”的诗人悲哀了!因为诗既不能以”感情”作为决定底因素,抒情成分又可以在”非抒情诗”中减低其限度,且科学主义的文学势又必然反感情主义=反抒情主义的(但并非反感情和反抒情)。以”感情”为唯一法宝的抒情主义诗人,假若一旦你的”感情”被人夺了,或者你的感情卖不出去了,怎么办呢?怎么说你的“感情”会卖不出呢?因为你要实践黄先生的定律:“每一句话,每一个形象”都注进感情,但既不可能又非完全必要,不可为而为之,你就变成了滥用感情,滥用感情,是往往招致读者的嫌弃的。”
2、中国当代出现的所谓生活流,即将生活画面流水般展现出来。主张者强调“让生活本身说话”,按照“生活本身的自然流动”,对生活作一种“纯”客观的记录。实际是小说、电影等叙事技法到在诗歌中的运用。如:沈泽宜《论“南方生活流”诗(上)》认为,“对生活作动态观照。叙事因素的加入,抒情诗的明 显情节化”。“写实重被遵从,但借鉴和溶合了他种艺术手 法”。(《探索》1987年第3期)
3、伊沙在《红岩》2011年 第2期《抒情与反抒情》短文中说:“浪漫主义的传统抒情,现代主义的冷抒情,后现代主义的反抒情,这是我对文学常识的简单归纳。我知道不论是冷抒情还是反抒情也都是新的抒情方式。……但我仍然要高声强调反抒情,因为我更知道太正确的理论往往没用,而有用的说法又不那么正确——这也是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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