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荷语 于 2015-11-2 08:44 编辑
妗子的葬礼
文/荷语
妗子的葬礼,很冷,很潮湿。
一场深秋的葬礼,远在百里之外,在南山故土。
你走了。留给亲人的,除了你憨憨的笑,还是你憨憨的笑。
你的手势与哑语,是你来这世上走一圈,赖以表达情感的唯一符号。
老天爷剥夺了你说话的权力,你却用你一双巧手还生活以缤纷的色彩。
每回看望你,喊你“妗子”,你都以憨憨的笑应答。
“妗子”,于你,抑或是一个陌生的字眼?
你从来没走出过大山,不知道城里啥样。
你让子女与山相依为命,与土坷垃相生相长。
莫非,你已习惯于困于山涧?
你静静地来了,又静静地走了,却没给亲人留下一句话。
所有的问题,遇到你憨憨的笑,是问题,抑或也不是问题。
你也曾脚下生风,不知疲倦地忙活着。
你与脚下的泥土打了一辈子交道,临了,一双沾满泥土的脚却踩不扁那一场秋寒,踩不碎那一块绊脚的土坷垃。
风烛残年。你经营一生的土命,却止于一块土坷垃,止于一个趔趄,止于一截透风的篱笆墙。
你走了,永远地走了。不忍回望的眼神,碰着那些你编好的和那个你没能编完箩筐,我的眼泪又扑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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