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被神话的“名诗人、名诗”回到“文本”中细读（上）
友说：虽然朦胧诗被体制吹捧家吹捧为“新的诗歌美学崛起”（大多数是病诗——病句、病情、病理诗）登上官方诗坛占有一席之地，官方诗坛上还是以符合体制政治文化口味的发表诗占主流，大多数朦胧诗还是发表在民刊《今天》上，朦胧诗引发了文化娱乐活动单调的年青人写诗热潮，病诗写起来简单，粗制滥造的病诗没有官方刊物发表路径，自然就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民间地下刊物，也就促成了诗歌报（安徽）和深圳青年报在1986年的“现代诗群体大展”。其实，朦胧诗和所谓的“第三代”命名和1950年前诗学流派不同，早期的诗人比较老实，象“湖畔诗社”说自己模仿英国浪漫诗，李金华的象征主义说自己模仿法国象征主义。而在假、大、空革命文化环境中成长的年青人喜欢标新立异，有文革拉帮结伙、造反派的遗传，“现代诗群体大展”的“艺术宣言”大多数和文本没有一致性，临时抄袭、拼凑。忽悠的多，因为大多数作者年纪在30岁以下，是没有多少阅读和写作史的青春期写作。这批人部分大多数过把瘾就离开诗坛了，有的成为民间山头人物，有的被招安，第三代诗人的文本虽然杂烩，懵懵懂懂的反抗意识与朦胧派比较配合官方政治文化的需要不同，大多数没有得到被体制学术界吹捧包装，接下去被神话、被包装的人物是海子（席慕容、汪国真走红和海子不同），而且是国际东欧共党政权相继崩塌，中国发生了某事件之后，海子的被神话和被包装像是体制文化的需要。海子有没有语言天赋？党国诗坛为什么热衷包装海子？海子诗为什么会在初学者中流行？以梦为马海子是不是现代派诗人？
莫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我欣赏海子的勤奋学习写诗，他不像那些热衷在搞山头，搞活动的投机写作者，海子1984年开始写作，到1989年25岁自杀，他还要学习、工作和旅行，5年的业余写作写出那么多作品，先不说质量，至少可以肯定海子是勤奋的，我细读他的文本，再参考阅读铺天盖地的赞誉言论，他的确是被党国诗坛过渡包装和神话了，被神话、被包装是他自杀后的事，和海子本人无关，被包装成功也和国民对现代诗的认识有关，党国官方学术界、评论界的包装术基本是假大空的吹嘘，如：“当代最具独创性的诗人” 、“最具独创性的天才诗人”。骆一禾说：“海子是我们祖国给世界文学奉献的一位有世界眼光的诗人”；包装过朦胧诗的老忽悠谢冕说：“他已成为一个诗歌时代的象征”，另外就是把他“自杀”吹捧成“为艺术殉道”，海子生前无名，死后出名，和古代自杀诗人屈原不同，但是，包装技术手段是差不多。
神话海子的评论文章基本都回避海子修气功走火入魔的精神病史，还是让被神话的“名诗人、名诗”回到读者独立自主的“文本”细读中！我有一个对诗人作品的鉴赏经验之谈，就是：如果一个人的短诗写得不过关，基本不要浪费精力去读他的长诗了。据说海子早期的短诗《亚洲铜》是他还没有得精神病，我们仔细读读：
《亚洲铜》
亚洲铜，亚洲铜
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将死在这里
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亚洲铜，亚洲铜
爱怀疑和爱飞翔的是鸟，淹没一切的是海水
你的主人却是青草，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守住野花的手掌和秘密
亚洲铜，亚洲铜
看见了吗？那两只白鸽子，它是屈原遗落在沙滩上的白鞋子
让我们――我们和河流一起，穿上它吧
亚洲铜，亚洲铜
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
1984．10
点评：《亚洲铜》据说是海子个人的处女作，读过我评论北岛、顾城、舒婷、王小妮的病句诗和非诗文章的朋友，只要照葫芦画瓢，就看得出《亚洲铜》是病诗，《亚洲铜》题目有病——题目和内容不相称，海子喜欢制造私人词典从他处女作就露倪端了，“亚洲”作为地理名词的确可以和文化、土地这些在作品中演绎的意象“埋人（祖祖辈辈、生生死死）的地方”做联系，但是，“亚洲”比中国大是常识，作品中出现了中国古代文化符号（铜）“鼓”“屈原”，和亚洲相关联的信息符号没有，“铜”和最后一节的“击鼓、跳舞”意象存在可能的转喻关系，用中国传统诗学的赋、比、兴解读和用西方象征意象诗学解读作品，效果是一样的，就是：对这首非诗作品无法解读。如果要强行解读，就属于读者与文本无关的添油加醋臆测了。这和文本的多解多义无关，如果更改题目，删除作品反复出现的歌谣体句子“亚洲铜，亚洲铜”，剩下的句子所携带的信息内涵无法聚焦出一个新的主题（大家参考我对王小妮作品《爱情》的解构）。海子的《亚洲铜》不带政治观念性的隐喻，但是，使用个人生造的私密词语，结果和北岛们的病句诗是是殊途同归的——阻断了文本的交流性。《亚洲铜》既不是文，又不是诗，既不是散文诗，也不是可以治疗改造的病诗，属于非诗。
用意象语言写出来的文本不一定是诗，意象语言不同于普通语言，语言符号的能指是字词句的音形，所指是字、词、句所代表的语意，构成诗的基本要素字、词、句应该围绕文本中心（后现代的去“中心化”不是去文本叙述的中心）内涵，如果“前言不搭后语”制造出无效话语，比喻修辞对语言的变形、变意是为了诗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服务的，意象语言符号指向事物表象，所指对事物的意义进行偏转，让语言符号产生立体多维的语意。
“铜”有红、黄两种颜色，即使和中国部分地区的黄土地颜色有通感，也和亚洲（或全中国）无关，当然，属于私密词汇的《亚洲铜》有颂歌的意味，和现代主义诗学也无关。通读海子的作品，少见现代主义诗学成份。我们再解读海子被选入高中语文教材的作品《秋》。
《秋》
秋天深了，神的家中鹰在集合
神的故乡鹰在言语
秋天深了，王在写诗
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
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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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莫测语法修正
深秋，鹰在神的家集合
鹰在神的故乡言语
王在深秋写诗
这个世界象秋在深着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
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据说这首短诗《秋》让很多学生读不懂，哈哈，我估计老师也不懂，选入教材的文化官员也不懂。这首六行短句构成的的短诗，居然出现三次“秋天深了”，“秋天深了”虽不是有大问题的句子，其实用“深秋”岂不凝练？反复吟唱的句子和前面《亚洲铜》中的“亚洲铜、亚洲铜”或者和刘半农歌谣体的“叫我如何不想她”；新月派徐志摩所谓韵律美的“轻轻的我xxx”的效果是一样的，是在语言层面的声音上做文章，海子不懂现代主义诗学和非现代主义诗学最大的差别是“思”。
“秋天深了”的“秋”也是题目，在作品中也是语气词，“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是小病句，我改成“这个世界象秋在深着”明显能增加语意偏转的张力，但是于事无补，因为“神，写诗的王”属于抽象名词，不能对秋的多义——丰收，肃杀，清爽等语意进行疏导，突出其中某一项，这些中学生包括老师如果按照海子的“私密词典”的解释：“王”是海子本人，海子在许多诗中以王自居，但是，“神”是西藏喇嘛教的神？还是西方的上帝？或者中国民间多神信仰的某位？我估计海子编词典也不能确认的。那么，动物属性的鹰代表什么？这些“神”阿、“鹰”阿的为什么和写精神病诗的“王”出现在深秋？作品并没有展开必要的演绎，就造成作品的意象密集，这种意象密集和语言能指的搁置空转和北岛病句诗的政治观念化暗喻词语的效果不同。因为海子用的是“私密词典”，所谓“私密词典”就是个人的密语，是只有发明者才有解释权的词语，要命吧。
用这种作品教育中学生是中国现代诗的悲哀。师生们不能用普通词典对作品进行词语释义，“王”不是普通词典中的“王”的意思了，通过查阅字典词义对作品的解读可能和海子的本意相悖。“王”在海子词典的释义是“海子自己”，同样，“鹰、神、诗、秋、世界”也有海子“私密词典”的个性化解释，中学师生阅读海子作品，必备海子私密词典才可以解读。不过，中学师生们不要担心，中国诗坛评论界对海子作品海阔天空的赞美评论文章多如牛毛，有了“为诗歌献身”、“殉道者”等形而上的光环戴在了海子头上。加上北岛们的朦胧病诗新传统，我们读一读党国评论家如何评论《秋》：“作品写的超凡脱俗、圣洁高远、充满神性……大地、太阳、黑暗、死亡和复活是作品的关键词。海子有三件幸福：王位。诗歌。太阳。鹰是孤独的英雄，在王的脚下是一片净土……最后两句有长诗意象的深奥，形而上的哲思意味浓重，作者试图寻找一条灵魂撇开肉体而单独存在的道路。”（评论摘录）。
主体缺失的议论句：“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是文革语言，和前文的私密词汇构成的语境不搭配，属于分裂语境的强行并置，因为主体混乱和密集，不知道是谁的“得失”？“谁得失什么”属于对感受的判断词，解读《秋》只能通过最后两句对“得失”的感叹，感觉作品是在抒发个人情绪，作品该交待的不交待，其它的意象语言和感叹句脱节，海子写这首诗时有没有精神病，我们不需要研究，从《秋》的语言的框架看，部分意象可能是从他“在中国成就一种伟大的集体的诗（即史诗）”中抽取出来，加上两句感叹句，三句复调的“秋天深了”胡乱拼凑起来的。
象征本体与象征意义是各自独立有存在联系的，象征义被引申后的不确定性是为了暗示言外之意的。现代派诗学对意象空间和时间的和谐特别用心，而神话思维是一种确信自己想法能改变现实的思维，认为万物都有灵，自然带有的神性，神话思维不讲逻辑，因为理性和逻辑强调同一性与排他性，规定事物为其自身，而不与他物混淆。作品如果有没有追问时代的、个人的现实感、只是表述青春期的苦闷，顾影自怜的伤悲，其实也是不带诗意指向的文字游戏。
友：我比较排斥非正常死亡的方式，古今中外自杀的诗人起因很多，练气功走火入魔得精神病的人很多，海子作品有很多太私密词典估计来自海子气功修炼中出现幻觉有关，海子作品的幻觉语言为什么受人崇拜？
莫测：大多数初学者或者说大多数中国人的诗歌审美情趣是惰性的，这种惰性有历史、传统、文化的背景，成为百年中国现代诗名作的作品和读者的审美趣味有关，早期没有政治强行介入文学管制的时期，如刘半农的歌谣，徐志摩，戴望舒的唯美语言，韵律，卞之琳结合古典诗词技巧的《断章》这些作品广为流传；后期朦胧派风格的警句，与铁幕愚民文学的集体语言异同的个性化观念对抗语言，属于特殊时代的特殊现象。海子作品被神话，被包装和朦胧派被吹捧被崛起一样，除了体制文化的政治需要，还有经济改革开放后包装者的名利追求，得益者是谁？我们无需关心，政治上的需要，我推理是文化当局希望树立海子精神病虚幻风格旗帜，把年青人写作焦点从朦胧派开始的政治观念对抗、反思，以及朦胧后年青人对普世文明的现代社会政治改革追求的方向引开。
只要对现代派开始的西方诗学作品多了解一点，就知道海子的私密幻觉作品在诗学上不值得大惊小怪，所谓的名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也是幻象语调……如果每个诗人都发明私密象征体系，那诗的交流性没有了，不能交流的文学和深度无关，文学需要兼容大众交流的要求，说看不懂现代派开山者波德莱尔作品的人基本是脑残，读李贺的诡异象征系统也可以产生快感，作者与读者互动的象征体系不需要用“个人词典”在作品外做大量注解。诗的“晦涩”语境是陌生化修辞的效果造成的意义多解和意境立体化，“晦涩”绝对不是海子作品中的精神病人式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无厘头迷乱意象和认知逻辑荒诞，如海子作品《七月的大海》部分章节：
老乡们 谁能在大海上见到你们真是幸福！
我们全都背叛我们自己的故乡
我们会把幸福当成祖传的职业
方下手中痛苦的诗篇
其中的“在大海上见到农民，背叛故乡，幸福职业，痛苦诗篇”之间根本不存在最起码的想象依据，运行的机理，语言的正常脉动，只能解读成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再摘录海子作品《海水没顶》的部分章节：
原始的妈妈
躲避一位农民
把他的柴刀丢在地里
把自己的婴儿溺死井中
田地任其荒芜
灯上我恍惚遇见这个灵魂
跳上大海而去
大海在粮仓上汹涌
似乎我和我的父亲
雪白的头发在燃烧
“……原始的妈妈躲避农民”看似创造性的意象，其实是无厘头的，不知其所以然的幻觉，文本的进行路线是碎片的，语言组织是分裂状态的，没有让正常思维的人能还原一个基本意义范畴，我们欣赏毕加索特意拆解的“牛”，可以通过想象“牛”的碎片组合成现实存在的“牛”，抽象语言大多数带有宗教色彩对表象世界的超验感觉，超现实主义的诗歌语言也是要牵系现实世界，超现实主义艺术的目的是为了揭示“更真实的现实”，正常人有几个能够通过海子语言碎片的“父、母、农民、粮食、大海、灵魂……”还原成有哲思、情感、批判等能指和所指的语言意义？
海子的信仰体系混乱，他自杀时携带《圣经》，他修炼所谓“神通”气功，还迷信喇嘛教（多神崇拜），我们通过他文本的基本意象组合可以感觉他处在神志不清的思维状态中，医院的证明和朋友的证言也说明他许多作品是病态下的写作……病态写作绝对不属于难度写作，诗歌通过语言技巧表现作者思维和感情的艺术，和绘画通过色彩、形状的视觉物化“语言”不一样，神志不清的画家也许能创造出与众不同的的艺术（如凡高），但是，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绝对不是写作。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 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 劈柴, 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 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 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 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
我对原文的语序和语言的关键信息稍微梳理：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从明天开始, 我幻想自己去喂马, 劈柴, 周游世界；关心粮食和蔬菜。自己有一所房子,那时，我是幸福的，我（面对大海＝面对自己）的心情象在春天的暖阳中盛开的花。
从明天开始, 我和每一个亲人写信，告诉他们：幸福象闪电一样。所以，我要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我要祝福陌生人前程灿烂，有情人终成眷属，在尘世获得幸福。
愿你们和我一样，也象春天的暖阳中盛开的花。
点评：据说这首诗是海子自杀前两个月写的，中国有句谚语“人将死，其言也善”不知道适合不适合用在得了精神病的海子身上。海子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歪打正着地吻合了中国普通人对诗的审美焦点，和像哲理诗的病句诗——“黑夜黑眼睛寻找光明”；模糊的相对语言游戏——“你在桥上风景，看风景的人看你”；煽情的病理句子——“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一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作为作品题目，也是意义模糊的病句语言，在作品中复数出现带有歌谣的韵律感，语境由幻象虚构的远离尘世喧嚣的生活图景，加上一段逢年过节中国人习惯说的人情味祝福，这首和现代派诗学毫不相干的作品走红的主要原因，就是歪打正着和中国普通读者的审美意趣共振了，说歪打正着是考虑他的精神病事实，和汪国真刻意迎合青春期诗歌读者的口味而写作不同。
我今天要给比精神病人的还不正常的中国评论界的评论家一个关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另类解读，“大海”是海子爱不释手的词语，其实，大海也是海子的“私密词典”，精神病人除了分裂状态的的思维，自恋狂——一自我为中心也是常态，海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语言风格就是分裂型思维的，“大海”在海子作品除了当“海洋”的语意使用外，经常和海子的笔名联系在一起，海子的出生、成长是远离大海的，大海在他的感觉中是虚幻的，非亲历的，他的许多诗写到“大海”和“写诗的王”一样，是说他自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意思是面对海子（自己），心情象在春天的暖阳中盛开的花。“大海”不是文盲房地产商作海景房广告的“大海”。如果把最雷人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解构了，这首作品就是没有语序和头绪的心情随笔，体制评论界对这首作品的玄文吹捧赞美是没有把海子当不正常的精神病人去解读，只要对文本独立解读，被神话的非诗就原形毕露了。
现代主义的诗学和晦涩没有必然联系，中国传统古典诗歌有“无理而妙”的诗趣，与超现实主义非理性“妙”相同，诗性不足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并不晦涩难解、也不前卫，只是海子语言分裂风格的幻象加上毫无知性的祝福拼凑起来的心情小感受作品。
2011-1-15草稿
来自群组: 101现代诗歌发烧友 |
发表于 2017-5-26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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