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局》118-124,从《小姐,说到阳具……》,到《我恨你,爱人》
文/陶金喜
魔局(118):小姐,说到阳具……
小姐,说到阳具……
你要么哑口无言
要么滔滔不绝
票子,低贱又高贵的礼物
你要么丧心病狂的花费
要么存起来
就像把嘴巴靠近滴水的龙头
假装高潮,所有女人都会
你要么不屑
要么好为人师
死了一个嫖客
企图靠吃一盒壮阳药赚回票子
你要么羞于谈论
要么大街小巷的宣传
青春和死亡
你要么大彻大悟
要么跳下湍急的河流
魔局(119):你笑疯了,我却强忍泪水
去哪儿,邮差!
一个乞丐,向你伸出手
他要委托你
帮他手中赎回的戒指寄给他母亲
你笑疯了,我却强忍泪水
太阳低下去
你的影子开始膨胀:
无知、骗子、强盗!
魔局(120):我开车,在通往家乡的路上……
我开车在高速公路上撞死一只鸟
那条路通往家乡
鸟身体里全部的血洒在挡风玻璃上
像一朵被子弹射穿的浆果
打开雨刮器的开关
血迹随着水流的冲刷越来越淡
离家的路越来越近
我一直这样开车
不明白,为何高飞的鸟
殒命在我的车头
以前我只看过同样一只受伤的鸟
悲伤地站在中间隔离带上
看着速度飞快的车流驶过
那也是在通往家乡的路上
血迹干了,挡风玻璃恢复原样
我继续在高速上开车
除了若无其事,我还能干些什么
这种念头,让我猜想
一只只高飞的鸟会有多少种死法
而我这样想的时候
我的手正握紧方向盘
在一条通往家乡的路上……
魔局(121):两回事
不睡觉和睡不着是两回事
就像飞蛾守在暗中还是渴望火焰
野猪咬树根的槽牙和牙印留在伤口上是两回事
就像我孤独的活着还是被迫孤独
眼睛里总闪现一团寂静之火,照亮忏悔的引线
这个和擦亮火柴,照亮眼睛也是两回事
魔局(122):深夜走过什么路?
深夜走过什么路?
从巨型城市到郊区
路过:酒醉的,婀娜多姿的细腰
耍疯的西装和卖花的小女孩
月光惨白,一支口哨从体内奏响
那是庄严之外的另一种曲调
领着一群孤魂野猫
栖息低矮的平房
早晨有雪,和梦里的一样
覆盖了深夜走过的路
几个穷苦人的孩子,搓着手掌
把雪球打到我身上……
魔局(123):吃什么?
吃什么?奶奶,您在问
而爷爷已经听不见
门外“嘭”的一声,有爆炸的声音
您出去看
而爷爷已经听不见
再多一个癌细胞就可以杀死他
但您提心吊胆的却是门外:
流弹、土匪和被斗过的地主
组成的黑社会
吃什么?回到桌子旁,奶奶,您在问
爷爷拿起筷子
夹那只最白的馒头
放在你碗里……
魔局(124):我恨你,爱人
我恨你,爱人
当我想放弃生活时
冲动的念头——毒药或尖刀
变成花园里的诗
我不让你看我的眼泪
给你我的愤怒,我的幼稚
和我砸向镜子的拳头
你却总在我背后抱住我
让我迷失
我想给你写封遗书
留下我一堆无人欣赏的文字
因为这就是我所有的财产
但是,因为,我恨你,爱人
所以又写成了一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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