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其实不长。过年回家的时候
和母亲也就相聚了短短五天。剩下的时间
我和父亲各玩各的手机，下午
打羽毛球。球飞过去再飞过来，天上
有飞机留下白色的弧线。光阴似箭
而球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父亲矮胖的身影跑动着，显得有些滑稽
以前，我们碰面的时间也短，他们上班
我上网。除了千篇一律的说教以及应付
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就更少互相注视了
偶尔对上眼，也是面面相觑。那一瞬间
我总能感觉到父亲的欲言又止
而母亲不同，她时常和我说些闲话
可以一直说很久
听到我嫌父亲做的菜寡淡，母亲
就会加些香菜和辣椒，炒一碟鸡爪给我
这是前年我喜欢吃的，她不知道
我早已换了口味。记在心里的还有好多
比如说车子，房子，比如说我和女友的感情
母亲已经很瘦了，和我走在一起，我搂着她的肩
没有感受到重量。她的手有些冷，和以前的温热
大不一样。上面是密布的老皮和疤痕
我不能看得太仔细
她有关节炎，不能碰太久的水，还有
另外的病。这些，让她刻意地叮嘱我
不要告诉我的女友。她怕这具已经可以随风而起的身体
成为我们以后的拖累。她的头发已经
开始白了，尽管还不是很多
我牵着她往前走，就像她
推着我走一样。过去，在这条路上
为了让我前行，她已经用尽了一个母亲
全部的全部的全部的力量
像我现在看着她，她的辛酸与病痛
强忍着泪，而她，也曾在无数个夜晚
品尝或忍受过，很多次了 |
发表于 2018-3-23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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