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窗户关得紧紧的,所有梦都下了乡
雨时骤时缓
把窗下那槽植物挠得得意忘形
它们横斜逸旁,像群知己喝醉了酒
杪梢间绕着柔光
那是我十几年前曾用来做各种测试验
的水槽,冲刷各种量皿,洗完手,会习惯地浸把脸去乏
项目结束后,成了弃之不舍的鸡肋
本打算拆卸,又苦于人手不够,不好搬运这笨重家伙
于是掏些沃土,安置窗下
一时也不知种植些什么,荒废着,空闲着
这让我想起那时自己的无所事事
意外还是发生了。那盆水槽冒出一片绿意
一时叫不出绿叶的名字,心里还是畅欲的
手触摸会散出一阵阵芬芳,后来有人告诉我是“薄荷”
有客户发现我喜欢草药,就折了几枝南非叶送我
索性趁春色栽种,没想到它们长得不仅青翠挺拨而且药效神奇
邻居经常向我讨要叶子当茶泡,阹火气
这下,丰富內容的水槽,自成一方绿草氲氤的天地
有个清晨,坐在争执中发呆。光线斜进
南非叶的虚影在白墙上嗑来嗑去
参与争论,不免多看几眼,其实
不想它们趟浑水,我想保留一份挣钱以外的清净
雨说停就停。董事会散去
陷入一种冥想,经过我手的事物伸出根系
时间为坐标,缠绕我。我不由衷地继续前行
而流逝的过往,溶在生命的核心处
触景生情时才展现喷薄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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