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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诗九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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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8-8-29 17: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野花

野花姓啥
阿克跟着姓啥
像一朵幼稚的即将消逝的火
从静止的心脏出发
艰难抵达山坡

野花已经睡了
它的香醒在阿克的血管里
滋养着阿克最后一缕思维
和最后一幅宿命的画


*公寓

抽象的不是阿克的床铺
一个朦胧的女子坐在沙发
目光不知停滞在哪个平仄的部落

暗室里也有红灯或绿灯
可以看清阿克衰老的照片

雨水随意的诗句已不再显赫
阿克除了几声尴尬的笑
已没有技术能再次照亮画框
鞋架上鞋与影子一动不动


*来世

阿克走了并不稀奇
随着亲人的足迹跨过彩虹
所有的花朵都随风起舞

阿克主持自己的葬礼
灯开两盏或三盏都是那样妩媚

没有人会被阿克抛弃
那些命中注定有缘的人
都会放着来世的焰火
那是梦最深处灵犀的颜色


*纯洁

阿克总是微微愤怒着
诗人说,阿克最纯洁
那都是大雁随意的翅膀
飞了,就遥远成虚幻
谁能追得上美丽得青烟

阿克一直愤怒着
急促的心跳泡在记忆的湖里
多少纯洁的冰山悄悄融去
无奈地流淌喘息


*偶尔

偶尔想起亲爱的朋友
阿克已经无话可说
只会诉苦虽然不是一个男人的悲哀
阿克已经羞愧难当

前面的那一点光亮
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阿克懵懂在青年的最后岁月里

偶尔梦见亲爱的朋友
阿克的翅膀总在云层飘浮


*曙光

哪怕只是一缕纯粹安慰的曙光

阿克躺在被窝里
不知纠缠不止的梦
此刻把阿克错位到哪个时空

不企盼一缕曙光
就能亮醒阿克中年的困顿
向阳的山坡野花层层
故土的公鸡已鸣过千遍万遍
仿佛都与阿克的栅栏阿克的露水无关


*早餐

一杯鲜奶
跟阿克的早晨无关
两个面包
跟阿克的胃口无关

看窗外
不知对面屋顶那只鸽子
是否用过早餐

阿克像一尊古罗马的雕像
伫立在生活的百花园


*独白

从袜子里出来
阿克不说臭
温暖都从黑暗开始
阿克的脚趾早就酝酿歌唱

在袜子里死去
阿克不会哭
黎明终究囚禁不住
监狱也在衰破

阿克跑着跳着只是听不到袜子的独白


*永恒

阿克死去
就彻底死去
不会像一些人
挂在两棵高大的桦树之间
展览着永恒

而现在阿克还好好活着
偶尔心血来潮
阿克会在一本词典里
找到永恒  然后悄悄默读几遍


*眉头

能够冷却阿克眉头的
是一个冬天的乞丐
他刚从一棵雪松树掉下来
手里还抓着细枝
地上正撒满叶子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波浪一片一片隐伏
乞丐从阿克舒展的眉头走过去
田野一阵轻松


*外壳

阿克躲在夜晚的外壳里
已无药可救
月亮的忧郁流在血管里
山谷般静寂

多么成熟的夜晚
睡眠也已开始变性

快把阿克的名字叫醒
一只鸟儿冲了出去
可惜它已记不住阿克粗糙的脸


*痕迹

阿克告别牧草场
告别不了牛羊的痕迹
那些红樱桃般的血液
流向阿克怀旧的湖
只会把雨水折磨

负债的痕迹
写诗的痕迹
玫瑰刺伤阿克影子的痕迹
不时发出细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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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8-9-15 15:50 | 只看该作者
*春风放荡

春风放荡
阿克的耻骨发痒
四月风骚
阿克的女人粉红再粉红

桃花的路
渐渐隐没在旺盛的草里
几声鸟鸣
仿佛是阿克多余的呻吟

一湖水就奖给阿克裸露的躯体


*啜饮粉红

阿克不是一个好挥霍的人
这些春雨也不适合
在一个女人身上鲜润太久

无需想象的四月
阿克控制住时间的情欲
小心翼翼尝着美好的味道

可以改正的错误不会太多
当那些粉红渐渐回到诗或树木
阿克的风度败在青春里


*梨花景象

移动梨花移动景象
阿克从春天冒出来
瞬间就是梨花就是景象

没人怀疑阿克的短暂
蝴蝶不散
真理就在河边散步

不要担心梨花的衰败
不要害怕景象成灰
阿克的梨花永远是阿克的景象


*四月之痒

喷嚏
流涕
花粉的四月
阿克过敏在异乡

一大批警察
围在异乡人的商店
查他们的货查他们的钱

一片药之后
阿克昏昏欲睡


*过时

会飞的
不会过时
翅膀时刻变幻着

会跳的
不会过时
田野四季分明着

只有阿克
静卧在房子里
像一套过时的家俱


*倒春寒

倒过头
再来一巴掌
阿克不止打了个冷颤

仿佛喝醉了酒
阿克舞起来
也想捏碎蝴蝶的翅膀

春天不会有错
也没兴趣逗着阿克
玩玩游戏



*写信

阿克不需要写信了
这个世界早已装了神眼
时刻洞悉着阿克的消息

我却天天写信给阿克
仿佛只有他的慧眼
才能识别骨骼的庄严
肌肉的温柔

阿克生活在我的痛楚之外
他最懂文字的底细


*战斗

翻开词典
没有找到殴打
阿克却发现了战斗

现在那些街道上的人群
就在战斗
为生存为尊严

阿克果断打开门
冲向街道
迅速加入自己的喊叫与掌声


*阻止

阿克的疼痛还在继续
谁能阻止这生命的悲剧
谁就拥有上帝的手

受伤的紫罗兰还躺在田野
就如阿克的芳香
还回不到生活的巢里

谁也不能阻止一颗颗星
迷失在雾里
阿克继续忍受着撕裂与沉重


*月亮还在

这些阴影阿克总要面对
我抬起头看看月亮
然后看看阿克脸上的痘疤
心也被水包围

阿克不会随意落水的
这个江湖的时代
每朵落花都功夫着

我不应该太迷恋阿克了
低下头 路或许就在阴影之外


*堕入

这些陷阱能碾碎阿克的骨头
却无法装扮成阿克的墓穴

我除了几声尖叫
无法拖住阿克忧郁的尾巴

我只能闭眼了
听到阿克推开两只硕大的乳房
手再也没了牵挂

彻底落到了空虚里
甚至没带上我对阿克的赞美


*春天的词语

这些文字也在阿克的嘴里呢喃着
每当我贴近阿克的微笑
春天的气息就给我做一次面膜

我也不能不提到另一只蝴蝶
阿克曾经拥有它的一切动静

打开自己神经质的窗口
青草花朵鸟鸣已足够我的天空
春风着阿克的书本
但愿我是春天的最后一个词语



*愧对

曾经是阿克的女人
如今安逸的湖水
泛着粼粼波光

阿克继续在恶梦里挣扎
房间都被那些烦忧统治着
容不下一角快乐的光阴

知道阿克还没忘记我的雪花
那些静寂的阴影卧着
不时冒出虚弱的呻吟


*支撑

阿克沉默的坚持是灯火
能照亮多久?
我不敢去想象那些神秘的数字

隐蔽的伤口
有意无意再覆上月光
阿克的骨头始终复杂着

我不是多余的
我要等阿克穷尽最后的天空和道路
再躺进自己的墓床


*躲藏

在深睡的梦里
寻找阿克的心跳
不是我的天真

不见阿克的翅膀太久了
荒芜的果园与村野
野兽幽闲

我相信阿克的瞳孔
我相信灰烬里跳出的火焰
会照亮悲悯的脚印


*春暖花开

阿克一次又一次产卵
我开始怀疑春天的野心
阿克的嘴唇蝴蝶般飞起来
我惊恐花朵的风骚

把头埋进草丛
只有泥土的气息
安慰我湿漉的额头

我想是自己的脚太笨了
迟疑一步,就追不上阿克的春潮


*春天常在

关起门
找不到阿克的影子
推开窗
见不到阿克的阳光

为什么阿克不是春天
不时让我在桃花与杨柳中间
被春风一次次醉倒

阿克眼睛里的瀑布
总是那样震撼心灵的山谷


*春眠不觉晓

首先醒来的是阿克的肚子
咕咕的几声叫
在鸟声之外另有奥妙

阿克的身段渐渐美妙起来
一夜风雨之后
躯体的繁华不知又落了多少

仿佛这不是我的春天
我总在阿克的清晨
迷迷糊糊  不知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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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8-9-26 00:53 | 只看该作者
*怀念

阿克给我多少回忆
都记在本子
阿克给我多少兴奋
都是本子里的感叹号

阿克还没化蝶
还在肉体的迷宫纳税
我就开始怀念

甚至怀念阿克身上那一个
早已切除的小小脂肪瘤


*端午

佩兰飘香
阿克口臭
一个粽子热起来
阿克的牙齿回乡

现在的诗人五花八门
阿克随便钻进哪个房间
都有掌声响起

阿克游戏着最后的精液
投河的人只管投河


*一束阳光

点亮
裸露
阳光像蝴蝶贴在叶子
阿克毫无知觉

风去了
雨去了
隐私也弹古筝去了

阿克卧着
那些压迫的阴影喘不过气来


*樱桃

夏来临的时候
男人正陶醉什么
闭上眼
粉红的女人
愈来愈窒息粉红的空气

一盆樱桃摆在最亮的位置
正浓着
阿克是盆底唯一的那颗
仿佛躲在爱的氛围之外


*金光大道

谁能指点日月
领阿克的白马上路

那些静止的事闪着坚定的光
那些飘移的物滚着壶里的水

谁剥光随意的鼾声
在阿克的身上盖满邮戳

愈来愈小的手掌
已挡不住任何疯狂的理由
草原奔跑起来风肯定醉了


*夏日幽深

蚊子烧了翅膀
一肚的血掉在地上
阿克不敢去捅破

樱桃洗了再洗
虫依旧在阿克的视线之外
在酸甜的心里狂舞

冰箱内的牛奶好像永远都有
阿克从一部外语电视剧里
取出一集自慰浪漫


*远方

竹影之外,阿克格外朦胧
蜘蛛网上的等待
随风摇曳

阿克在远方
鞋底早已藏不住故乡的尘埃

不知多少年了
思念的公墓还没修建完毕
石榴花红透的日子
阿克的青春冷冷的


*那一夜

是在医院
是在多人的病房
阿克坐在父亲的床头
胡子急急长着

窗外的灯影
好像随时就会消失

阿克怎敢提起与父亲的对话
残忍的世界
破旧的老屋正在等待死亡的召唤


*重逢

找到那遗失的山岗
便是阿克重逢的秋风

月光无法代替熟悉的气味
熟悉的草木无法代替
阿克肉体里的骨与软骨

这个世界好静啊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个来自大海的深处
一个正走向荒原的尽头


*天气很好

阿克早早起床
点好三炷香
再开电脑上网
凉凉的风穿过立秋

迷恋黑暗总比黑暗更黑
阿克知道一些粗浅的道理
就像这样的天气
在大方的阳光下应该去热烈

电脑上一个诗人正追着月亮


*私奔久了

连阳光都打起退堂鼓
这是阿克万万没有想到的

逆着一条河流回去
还是继续走向大漠深处

阿克不敢问亲爱的人
此刻她正睡在一片草叶上
脸上安详着叛逆的光芒

阿克紧抱自己的伤口
期待着下一个喷血的岔口


*鹊桥高高

鹊桥都成旅游圣地了
懂点情爱的人
都去凑凑时髦的热闹

阿克反正呆傻已久
只管坐在安然的秋夜
玩弄着几个指头

人影都不会寂寞的
阿克转过身
秋风里缀满银河的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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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2 16:5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克文 于 2018-11-22 16:52 编辑

*假日

两棵松树之间
铺一块蓝布
阿克躺下一个下午

一只蚂蚁爬上小腿
随意咬一口
就有了阿克巴掌的错误

一片白云在松针的簇拥下
讲老子
阿克满身葱茏


*多好

阿克把写诗的心思
用在学外语上
那该多好
在洋人面前叽哩咕噜一通
自己的事办通了
小生意也谈成了

阿克不知被我骂了多少年
依然瘦竹一根
冷冷地在石堆里发呆


*拼凑

讨厌阿克的夏天
那些拼凑的句子
时而一团浓雾
时而一杯白水
临时连接的风总夹着闷热

感谢上帝,阿克还没学会剽窃

阿克躺在自己的夏天里
继续玩弄着一点技巧
等待着梦中情人的巴掌


*头颅

该砍的都砍了
该埋的都埋了
留下阿克的头颅
陪伴屠刀

阿克的眼珠还能转动
却已看不见血迹
偶尔张开的嘴巴
虽然已吐不出人语
混沌的世界却能听懂


*不才

把春天的响雷醒悟过来
已是秋叶萧萧
肚子里只有两三个单词
就梦想高潮的句子

将阿克批成烂菜头又如何
阿克的钝和懒已经不分时空

穿来穿去只有一双皮鞋
没有穿出一脚臭气
算是阿克最大的福气


*清晨

梦里被三个女人挟持
醒来却是清晨冷冷的巴掌
太阳颤抖几下
又躲进云层

阿克不起床谁起床
电扇早就丢了
房间为何还起风

推开窗,阿克在鸽子群里
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香水

阿克早就不卖香水了
留一瓶送人
留一瓶在衣柜
盖子封得严严的
那些破旧的衣裳得不到一点香味

阿克早该喷喷香水了
他乡的岁月
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异味
月亮也发霉在天空


*松果

这几个大大的松果
躺在地上已很久
里面藏着几条爬爬虫
或随时窜出几只蚂蚁

阿克从喧嚣的枝头掉下来
正好落在它们之间

阿克没有任何疼痛可以言说
听听地球的呼吸难得
看看睡眠的世界更是福份


*秋风

这些秋风很是粗浅
带来凉意也罢
带来黄叶飘飘也罢
都不是阿克关在笼子里的头疼

阿克的青苔与浊水挂在墙壁上
这些女人的注目很是傲慢
如果不懂寂寞又爱冷月孤高
实在令人慌张

阿克吐出一团烟雾也神经兮兮的


*知了

知了都已知了
阿克还在鸣叫什么

今年涨大水
阿克只管坐在船上摇晃
奇妙的女人挥手就飞离山岗
阿克只管盯牢斜阳

阿克都已知了
知了还在烦恼什么
天上的云朵一层又一层


*晴天

雨一直下是假的
那些唱歌的人反复操弄的道具
阿克早该扔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阳光在几只蝴蝶的翅膀亮出风景

阿克骑在一匹马上
草原的信一封封打开
那些朦胧的城池
又一座座倒映在故乡的宽阔里


*奇妙

阿克站在那个医生的背后
像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小孩
也在手舞足蹈

孩子都已四个月了
阿克和那个女人还只呆了六十天

阿克的双眼发出奇妙的亮光
这个机器真是太神奇了
阿克装着要拿钱包
那个女人早早就已把检查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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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2 16:53 | 只看该作者
*一切都在离开

秋天,阿克的叶子全都落光
头顶盘旋的乌鸦也愈飞愈远
空中那些滞留的云朵
是过去淡淡的时光吗?

阿克静静守在河边
看着河水流动,偶尔在风中
舒展一下干枯的手指

一切都属于自然的秘密
阿克甚至无法改变眼瞳的方向


*鸟

这一只鸟就已足够
阿克的天空早就开始眩晕
那些绚丽的烟花很快就会消失
阿克的大脑始终是空白一片

许多梦中的事物,不必惊慌
这只鸟也无需什么赞歌
阿克抖抖自己的翅膀
也分不出什么颜色夹杂什么忧郁

阿克更无法想象这只鸟的最后时刻


*在它们那里

跟阿克的眼睛无关
跟阿克的显影与定影无关
在它们那里,一切都留下
记忆和记忆的广阔无边

阳光和影子在林地闪耀
阿克的脚印时隐时现
在它们那里,没有呐喊
阿克蹲在山谷或立在山顶
到处都是岁月的回声在游荡


*臭虫

不知何时,发现一只臭虫
爬在华丽的书面呆傻

放了它,不是阿克的慈悲
捏死它,不是阿克的勇敢

这个初冬的下午,天色阴沉
阿克抖抖发冷的脚尖
时光无限平静

在阿克眨眼之际,臭虫仿佛读懂了什么
突然消失在房子的气息里


*谁来保佑

天空一一撕裂
阿克还有什么空间让血完整

多少风和风的夜晚
已不需要弹药去消灭

这个阿克骑马奔驰的地方
战争被战争打败
只剩下死人无声的呐喊

还有什么力量让大地停止啜泣
让阿克翻过身,看一眼梦的坟墓


*另一副样子

皱皱眉头,阿克能改变什么
窗外的树木不可能熟悉太久

拒绝咖啡,不能拒绝苦涩
太多的糖包在阿克的手心无奈

阿克梦幻一阵风,能带来
另一副样子的新鲜与惊奇
苹果总从树上掉了下来

还是去看看阳光下的湖水吧
阿克老了,莲花心中依旧





*画布

阿克是个谨慎胆小的人
站在一块画布面前
不敢乱动
始终无声地站着
仿佛要把自己站进画布
成为别人随便涂鸦的背景

无法知道那块画布的颜色
反正阿克正渐渐被淹没
许多岁月的空白也有艺术的呼吸


*游船

那些豪华的私人游船
停泊在宁静的海湾
披着黄昏的美景让阿克留连

阿克知道自己不可能坐在上面
有着浪漫温馨的旅程
阿克不明白那船上挂着的旗帜
到底色彩着什么涵义

这个时候,没什么海风
阿克把双手插进口袋藏着睡意


*急需

急需的阳光被云层垄断
阿克的肩头更加沉默
此刻,上帝的手栖居的心
还有被十二月朗诵的烟味
都还在急需之外

急需的果实在颤抖
急需的玫瑰在提香油
急需的凝视在阿克面前
被远方操弄着呼吸与翅膀


*嘴唇

阿克不说话
尴尬的嘴唇不知来自何方
脸夜空一样苍茫
几颗星星早就没了承诺

阿克不唱歌
干裂的嘴唇凝着血
紫红的隐痛一点点在跳动

无需给阿克一杯水
再见的人,世上千千万万


*蟑螂

阿克反复连接着插头
顺便还捏死了五只蟑螂
楼下的电话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那个小盒子闪烁着小红灯
像阿克年底的无奈

阿克只有这点本事了
想上网就去网吧
再骂阿克没有必要吧
阿克和那些蟑螂一样无辜


*北方

南部已经下过几场大雪了
阿克站在冰冷的走廊
看着星星,放心晾着衣服

节日的夜依然宁静
几盆残败的花草睡着自己的影
就像阿克抚摸着瓦背上的孤独

没有人会说这里有诗
拿着脸盆回到房间关好门
一切无关的事物都留在了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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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2 16:56 | 只看该作者
*忽略

冬天阿克躲得远远的
谁关心冷冷的清晨吃了几片面包
即使盛大的节日来临
阿克的邮箱里除了垃圾还是垃圾

阿克好像很久没听音乐了
守在城市的角落里
偶尔咳嗽几声也是纯粹的无聊

人们总在谈论国家.利息和房价
阿克骨头里的那点钙,谁还在乎


*不说再见

阿克还要留下来
古老的街道锁住双脚
那一个破旧的时钟
不时还需阿克抬头望上几眼

尽管泪水总要咽进肚里
那些情侣站在明亮的店面前
总让人看到大地的光彩

阿克不饥饿也不干渴
只是双手无法把生活插上花朵


*冬眠醒来

冬天未去,阿克已经醒来
雪竟然没下一场
阿克的血液却已需要加温

再次把阿克喂饱
懂阿克的人都在等待春天
等待花朵换去威胁和无情

在洞穴里,阿克不会做梦
身边渐渐发黑的石头
注定阿克已不会生育


*偷偷摸摸

随着孩子午夜的哭声
阿克醒来,天冷不敢起床
此刻还能干些什么
除了偷偷摸摸想起几首诗行
被人批的一塌糊涂而会心一笑
午夜随着孩子的睡眠又一声不响

多少年被人骂来骂去
阿克不吸烟不嗜酒不赌博
为什么总喜欢到诗的妓院玩耍岁月


*歌颂

他们都在相互歌颂
今天也要取出阿克那件白衬衫
绣上一些凶猛或珍贵的词语
让阿克感觉黑暗里的灯光
让阿克引诱苹果里的小虫

不是想让阿克著名起来
只是想让阿克腹部的肉赘
逃离冬天的魔术
让那些虚无不再残忍地战斗


*麻木

今年不会下雪了
那些伤疤就继续裸露着
阿克反正已经麻木

其实那些雪也是骗人的
铺天盖地而来
也是为了追讨月光的债务

阿克坐在年末的餐桌前
一边吃着红烧肉
一边喝着意大利的白葡萄酒



以上2007.2于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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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楼主| 发表于 2018-12-12 17:43 | 只看该作者
*请出

半夜醒来,干了半个小时
剩下的精力就用来想念阿克
隐身了一年的阿克
不知头发疏落了多少

请出阿克凝固枯枝上的雪花
困境中的人啊
其实没有一丝香气可以抵债

既然不想让阿克继续喑哑
那就让阿克的肝胆重新说话



*天黑

把手搭在自己的胸前
阿克的天就黑了
谁想认识凄凉的脸
雪已拒绝告白

医生说要保重
阿克就不说珍重
一道墙在他们之间苦笑

多冷的冬天啊
半个小时的国际电话竟没有一点酒味


*太早

愚蠢的人才拒绝春天的来临
其实也没有人能将年关定格
慢腾腾的阿克从床上抽身而出
无法把温度藏在手掌

一尾鱼多好
游在水中游在空中的月亮
没有什么美可以去创伤可以去流血

阿克说,今年春天里的骨头
太早亮出了一枚假硬币的光芒


*墙

阿克的隔壁住着赌徒
赌徒的隔壁住着阿克的妖精
阿克不可能是庭院里的一棵树

翻一个身
麻将的刺杀传过来
转一个头
湿漉的呻吟迷过来

可恨的泥水匠
只会堆砌空心的墙


*淹

威尼斯淹了
罗马淹了
阿克泡在阴冷的雨里
在米兰霉着

该滋生一些什么病菌
让冬天能回头一笑

阿克的电脑旧了
若再存进一些诗的鸡毛蒜皮
将无法启动


*缝

缝不是有意留着
阿克的裤衩早就改大红了
窥见的景色
冷寂到光阴不敢破壳

阿克连隐私也傻傻的
没有任何新鲜的创意可去传播

不知道,缝羞愧的结果
泥地上一行脚印
不得不迈向蝴蝶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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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发表于 2018-12-12 17:44 | 只看该作者
*请给

三秒钟的赞美
多宝贵。阿克雪地里的脚印
不再冷清

不会在阿克的心灵
找到那些偏僻的文字
熟言熟语里
阿克的风时常翻转雨

请给阿克一枚滑稽的蛋
让他在孤寂里也能孵出一点点笑料


*捕鼠器

鸡杀了熬汤
猪杀了待客
牛杀了还债

谁忽略了老鼠惊恐的倾述
仿佛阿克也在一个故事里
被一个捕鼠器连累

多么需要阿克静下一分钟
让他的五脏牵挂着六腑
让他的手脚热爱者大脑


*大减价

看着电视里热闹的画面
阿克也挤了进去
等出来时,天真的太冷了
街上没有几个人愿被风吹着

那些并没减价的灯光
朦胧着阿克的呼吸
阿克的手象征地提着几个袋子

前世的大衣在哪里
今生的迎春花在哪里


*水里

水里有阿克的饥渴
不管哪一天,水都包容一切
低低的水,收留着阿克的污秽

水占据了阿克的硬度
向西向东,向南向北
水都逃离不出阿克思想的偏执

水里有阿克的青蛙
青蛙一跳出来
阿克就有一个忧虑的天空


*月牙泉

走着重复的路
新奇的河流在哪里
不抽烟不喝酒
阿克就像一首老实的诗
不藏刀不露骨头

惰性是沙漠
阿克堆在上面,愈流愈远
谁见过想过月牙泉
阿克的后脑勺早已不再点灯


*败

败在阿克的启齿里
墙上挂的笛子不愿佐证
深夜里的狡猾,无需点灯

败给蹩脚的鸟
阿克的口舌生烟
路在喉咙里焦急徘徊

承认与不承认
都是另外一回事
摸摸枕头,温暖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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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18-12-12 17:44 | 只看该作者
*从垃圾到垃圾

被吸取
被扔弃

发烂在相同的命运里
阿克不再控制
自己的霉自己的臭

睁开眼睛无处不在
阿克把床铺向天边
那些解散的工人
正带着口罩领取最后的工资


*向下

阿克的眼睛一直向下
路没丢
家忘在音节里

阿克抖了抖衣裳
风度还在
垂挂还在

再向下就是阿克的石头
坚硬的外表里
藏着多年不泄的液体


*永不

谁说的
阿克已无法追究
最浪漫的与最痛苦的
在同一个点上
正把阿克的腰带勒紧

难得糊涂的樱桃树
已多年不再歌唱
竭力开花的深渊
却正是时候


*给我说明

多么必要啊,阿克
从一只鸟传递到另一只鸟
多么神奇的信息
无论从笑里停止了苦
还是从哭里凝固了甜
多么坦荡啊,阿克

失去的总是那些多情的花瓣
孤零零地等着恐怖而期盼的时间
天空一阵一阵发红


*还小

每次去卫生间
阿克总及时醒过来
尖叫几声
在这个畸形的夜里
难道还有另外艺术的企图

或许阿克还小
眼睛还无法把世界琢磨
幼稚的大脑也无法在春天里
把宇宙的残渣沉淀


*闭口

无法做到
阿克远离图书
啃着几个简单的文字
满足着大脑的虚荣
阿克还时常隐藏在角落里
添入一些时髦的牢骚与无奈

可怜的阿克
纠缠在自己敏感的神经里
只听到孤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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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018-12-12 17:45 | 只看该作者
*不难

走进阿克的雪多难
一夜无声,白了世界
取出阿克的瘤多难
隐藏在血管的角落里
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只有阿克的笑容不难
在医生和护士之间
像一个无知的顽童


*中断

可以中断脆弱的生命
却无法中止懦弱的人生
阿克的天堂,没有鹰的翱翔

白茫茫的雪落满贫瘠的心灵
阿克终于失去了
对大赦的奢望

阿克想飞
当然没人愿意出钱
此刻,世界正被冰冻


*寒流

寒流来了
阿克的脚趾无法躲避
痒痒的,滋味无限
雪莲花开了
像一个圣洁的圈套
让阿克发表了热烈的祈祷

阿克无法故作镇静
关掉电视又打开电视
电视里的风都有自己闪亮的名字


*大海

发现大海的大
阿克不必去乘船
了解大海的海
阿克只能一头钻进诗里

多少年,大海的照片依旧迷人
天空蔚蓝海鸥点点
生活的笑在风里风外逍遥

多少年,也想啊也梦啊
一个惊涛,阿克一身湿漉


*加沙

给他一把枪
阿克也不敢把人射穿
给他一门炮
阿克更不敢把人炸成肉酱

阿克只会激动地抡起拳
锤下去
桌震响了
手震痛了

那些死去的人听不到任何的祈祷


*福

所有的成功都是你的
阿克只是花瓶一个
所有的失误都是阿克的
你永远是玫瑰花一束

你歌唱,歌唱露水
阿克不会折射任何光芒
你是菜刀阿克是铁锈

阿克不是你福的大衣
你却是阿克福上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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