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
野花姓啥
阿克跟着姓啥
像一朵幼稚的即将消逝的火
从静止的心脏出发
艰难抵达山坡
野花已经睡了
它的香醒在阿克的血管里
滋养着阿克最后一缕思维
和最后一幅宿命的画
*公寓
抽象的不是阿克的床铺
一个朦胧的女子坐在沙发
目光不知停滞在哪个平仄的部落
暗室里也有红灯或绿灯
可以看清阿克衰老的照片
雨水随意的诗句已不再显赫
阿克除了几声尴尬的笑
已没有技术能再次照亮画框
鞋架上鞋与影子一动不动
*来世
阿克走了并不稀奇
随着亲人的足迹跨过彩虹
所有的花朵都随风起舞
阿克主持自己的葬礼
灯开两盏或三盏都是那样妩媚
没有人会被阿克抛弃
那些命中注定有缘的人
都会放着来世的焰火
那是梦最深处灵犀的颜色
*纯洁
阿克总是微微愤怒着
诗人说,阿克最纯洁
那都是大雁随意的翅膀
飞了,就遥远成虚幻
谁能追得上美丽得青烟
阿克一直愤怒着
急促的心跳泡在记忆的湖里
多少纯洁的冰山悄悄融去
无奈地流淌喘息
*偶尔
偶尔想起亲爱的朋友
阿克已经无话可说
只会诉苦虽然不是一个男人的悲哀
阿克已经羞愧难当
前面的那一点光亮
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阿克懵懂在青年的最后岁月里
偶尔梦见亲爱的朋友
阿克的翅膀总在云层飘浮
*曙光
哪怕只是一缕纯粹安慰的曙光
阿克躺在被窝里
不知纠缠不止的梦
此刻把阿克错位到哪个时空
不企盼一缕曙光
就能亮醒阿克中年的困顿
向阳的山坡野花层层
故土的公鸡已鸣过千遍万遍
仿佛都与阿克的栅栏阿克的露水无关
*早餐
一杯鲜奶
跟阿克的早晨无关
两个面包
跟阿克的胃口无关
看窗外
不知对面屋顶那只鸽子
是否用过早餐
阿克像一尊古罗马的雕像
伫立在生活的百花园
*独白
从袜子里出来
阿克不说臭
温暖都从黑暗开始
阿克的脚趾早就酝酿歌唱
在袜子里死去
阿克不会哭
黎明终究囚禁不住
监狱也在衰破
阿克跑着跳着只是听不到袜子的独白
*永恒
阿克死去
就彻底死去
不会像一些人
挂在两棵高大的桦树之间
展览着永恒
而现在阿克还好好活着
偶尔心血来潮
阿克会在一本词典里
找到永恒 然后悄悄默读几遍
*眉头
能够冷却阿克眉头的
是一个冬天的乞丐
他刚从一棵雪松树掉下来
手里还抓着细枝
地上正撒满叶子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波浪一片一片隐伏
乞丐从阿克舒展的眉头走过去
田野一阵轻松
*外壳
阿克躲在夜晚的外壳里
已无药可救
月亮的忧郁流在血管里
山谷般静寂
多么成熟的夜晚
睡眠也已开始变性
快把阿克的名字叫醒
一只鸟儿冲了出去
可惜它已记不住阿克粗糙的脸
*痕迹
阿克告别牧草场
告别不了牛羊的痕迹
那些红樱桃般的血液
流向阿克怀旧的湖
只会把雨水折磨
负债的痕迹
写诗的痕迹
玫瑰刺伤阿克影子的痕迹
不时发出细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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