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花
几盆花盛开了,我把它们摆在阳台上。
一个眼睛能忽闪的小女孩,一轮小太阳。她走过来说:“我想摘一朵花。”
我说:“摘吧。”
她又说:“我想把花都摘了。”
我说:“摘吧。”
瞪起一双清澄的眼睛,我看到十五的月亮,它是在问:“你不心痛吗?”
心痛?为什么?清风止于森林,云霞度越河川。可爱的小太阳呀,即使你摘完了世界上所有的,最香艳最美丽的花朵,都不及明天随意摘下的一朵。
曾经,坐在餐桌前的我想起了一个土地主——我的外公。
我问母亲:“你小的时候吃得比现在好吗?”
“没有现在好。”
于是,黯然的餐桌正在金碧辉煌,我在虚幻中开始羽化。
现在,我已经拥有了电脑。
我去QQ放肆吐露。
我去KTV高声放歌。
我去餐厅品尝山珍海味。
我去旅游胜地丈量土地。
深夜,我放下麻将和牌友一起去路边的小餐馆。老板娘很靓丽,微撅着腰臀,热心地准备热茶,抄菜,啤酒。
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永远摘不到明天的,或者明天的明天的那一朵花。
在那条街上
夜幕里,月光润过一条街。
我在街上看见:
转弯处的排挡墙隅最暗淡的位子上总会坐着 一个人。
一些大学生在人行道上成双成对地晃悠。
学院教学楼里的灯光很亮,有人在里面疯狂地啃书本。
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一幅稚嫩的脸,站在柜台前喝了一瓶饮料,把瓶子扔了,又拿了一瓶,走进了网吧。
路灯下围着一小群人,中间的拉二胡,旁边的男女忽略满头花白的头发,在亮自己的歌喉。
这时,我开始不安分,要在那条街上某个隐秘的地方找到一扇KTV的门,上去狠狠地敲开它,进去付上钱,然后,使劲地喊上几嗓子。
路旁摆在地上的旧书摊,我也想去翻翻。擦去书上岁月浮尘,看是否能找到我早已丢失的那张旧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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