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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鸡
文/小人鱼在天堂
四处一片漆黑。
此时的夜,是一盏浓稠粘滞的汁液,饮下的人忘了悲欣。
是黑巧克力的味道,甜蜜芬芳,浸润在众人的睡眠里。
一声鸡鸣,翻搅起昏天黑地的漆黑。
一声鸡鸣,成了一根时针,拨动谁沉沉的意识。
要刺破黑暗。那些眼中空洞的人。活着活着,越来越低越来越矮。
墨黑色的树枝上,站着墨黑色的鸡。
它们一起身披着黑夜的衣衫。
一声鸡鸣,一束火焰开始蓬勃旺盛。
一声鸡鸣,谁的梦境颤了颤。
那些混沌的人事,纷纷苏醒。长睡不起的日月也要苏醒。晨曦轻轻拨开沉重的眼皮。鸡鸣是最初的苏醒者。
当它啼啭出又一个黎明时,大地有了阵痛的颤栗与快意。
便有闻鸡起舞者,携剑出行。
荷锄人,踩着曲径走向田野。
有赶集人,推着架子车在走,吱呀吱呀。有读书人,凉书桌,冷板凳。更有流浪者,背起行囊,走向远方。
一只五更鸡,是黎明的先行者。
它打破了该打破的,重建了该重建的。
尽管,它是只吃虫子的鸡。
哦,它还是吃碎米粗粮的鸡,吃残羹剩饭的鸡。
它是脚下不声不响的鸡,哼着歌捉捉虫子,撵撵鸭子,晒晒翅膀,傻呆呆的踱步,偶尔在墙根下,悠然然闭目养神的鸡。
在黎明时分,让昏睡的世界活转。它是一个拒绝孤独拒绝黑暗的先知。
一只清醒睿智的五更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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