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的十首《诗刊》不敢发表的诗歌（三）
文/黑龙江 苦海
妓女颂
在我慌乱不迭的、自投罗网的年华伤害过她。
不，是一个国家伤害过她们。
她有我一生所见最美的臀部，晨升，耀亮大地。
我爱这个时代，我的祖国的泄洪的污水河。
爱秃山，墓碑，烂水果，霉米，就不能不爱
我的祖国从天堂撒落花瓣儿的苦命的女人们。
回忆我这一生曾经亵玩过的女人的胴体
最美的是一个个子高高身体美妙的妓女的。
我所见过的狼心狗肺的身体不如一个妓女的美。
回忆这一生。我心中最爱的，最想爱的。
最喜欢的，是一个美丽的，水性杨花的妓女。
是她，让我侥幸、最终，成为一代杰出的诗人。
我没有白活的一生，就像白活的一生。
她是盛世与乱世里的重罪，是我的从犯。
我是祖国的小厮，我爱着祖国空洞的黑夜。
我一生所见的最美的一个女人的羞涩的裸露。
就像你们在世界上所能仰望的宇宙中最亮的星球。
如果我能让时光倒流，我会让妓女为我生一个孝子。
我爱树，我不爱人
人呵，你这种腐烂的死狗死猫。
人呵，你这种警觉的蜥蜴。
人呵，你这种贪婪的毒蛇。
人呵，你这种阴类的恶物。
人呵，你这种卑微鄙陋的生物体。
我爱树。我没有任何人可去爱。
一棵浑身的叶子上概括着阳光的树。
无论天气多么炙热、压榨、摧伤、折磨
一棵树都为我遮凉，水汽未散，毫无怨言。
我爱树。我没有任何人能去爱。
一棵浑身流走、淌血蝉声的树
那悠扬的唱叹，如风、舒卷自如
浸透我的身心，无一丝尘翳。
我爱树，我不爱人。
即使我曾经去路茫茫走过一片花海
我也是寂寞而迟暮的。
即使我不忍离去永远手执一枝玫瑰
我也是孤独而清愁的。
因为，不相信人。
我也知道
人，确实不能相信。
甚至是最亲的人。
甚至是最爱的人。
最亲的人不是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不是最亲的人。
所以，我爱树。我不爱人。
仰望一棵高入云霄的大树。
仰视一棵汇成一股悲风的大树。
仰慕一棵蓬勃、婀娜的树。
我把人类都统统踩在脚底。
暮晚，一个故乡的外乡人的奇遇
为什么，我在家乡的山岗上徜徉
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异乡人一样？
担心身后的小路上，有没有麋鹿跟踪。
前面的石径上，有没有恶犬埋伏。
用脚趾抓住落叶、石块，爬山、下山。
担心自己迷路或遭遇咬噬。
任凭眼前夕阳如画，我都不能心旷神怡。
一个真正的外地游客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为什么我在家乡的山坡上漫步
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外乡人一样？
夕阳蒸煮乌云，向大地虚掷一束束手风琴声。
一只聒噪的乌鸦在我耳边奏响了美妙的凤鸣。
在这西风残照，东海扬尘，日暮途穷，天昏地暗之际。
你，一个外乡人，何故要克制欲望？何故要胸怀大志？
在这偶遇一位倩女裸露白腿骑自行车一晃而过的异乡。
晚霞，多么绚丽！我能否有幸获得上帝恩赐我的艳遇？
山上的鲜花，山下的鸭子
夏天，我在山上写诗，山下有个度假村。
山上有野百合花开，山下有养鸭户的鸭叫。
鸭子们乱作一团：嘎嘎，嘎嘎，你争我夺。
就像每一次诗歌大赛的评委们。
你们是下蛋了？还是在求偶？
叫的最厉害的是公鸭子？还是母鸭子？
轻风能让我弓腰。阳光能把我挺立。
只有，鸭子们的嚼舌，让我心不净。
山上的野百合听不惯鸭子叫。
山下的鸭子也嗅不出花色香。
哇呀呀，我真想像猛张飞一样冲下山去。
宰了那些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傻鸭子。
拎着一个腥臭、滴血的鸭头。
让它在一朵鲜花面前永远闭上臭嘴。
但是，深秋，我又来到山上
看见山上的花香已无影无踪。
仿佛真正芬芳的诗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而呱呱叫的诗人都是能呱呱叫上一辈子的。
我想让别人的情人陪我
每当走过这浪漫诗意的秋天小路时
我总想牵一下美女的手
天下的美女都白白虚度自己
而不仅仅是我和秋天在虚度自己。
今天是落叶最多的一天，大把地落下
我在写诗时，一对情侣正挽手走过
而一片叶子打在我脖子上
到处都是落叶在飘落呵
我跑去看别人和他的情人一起消失的方向。
我想牵着别人的情人的手儿
告诉她我是个诗人
我想让别人的情人在这美丽而寂寞的秋天陪我。
我要把钱花在好女人身上
其实，男人嘛，俱是很伪善的。
做为一个男人，我知道，传说中：
我们的钱不仅仅花费在名烟名酒上
不仅花在名牌火机西裤苹果宝马上。
每一个男人，都还有一个
掩饰的用途：花在女人上。
男人的钱，花在香烟屁股上
手机指纹上，腰肾上和女人艺术上。
这一生，我这样灯尽油干：
好烟抽搐过，好酒喝倒过。
好地方巡游过，好房子躺卧过。
最重要的是：好女人嗑皮吃过瓤。
好女人拥有过。好女人相爱过。
好女人对你撒过娇。好女人对你信任过。
好女人，就是你爱的漂亮女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黄昏中
篷窗裙钗，娥眉新出，陪伺你
一次次给男人那种赏梅的雅兴。
好女人就是你爱的漂亮女人。
心甘情愿热情洋溢为你做过
让男人感到最幸福的瞌睡虫。
其实世上好女人存世量很小。
不像好烟好酒好名胜一样多。
有好女人就要好好珍惜她。
有好女人就要美美歌唱她。
把新月般的佳人描入诗情画意。
把驴子般的愚妇开成空头支票。
把好女人的名字写进不朽的诗书。
把肤浅的蠢女人画成腐朽的白骨。
我本着少抽一盒烟
少喝一瓶酒的精神
把钱要好好地花在
真诚待我的好女人身上。
要把钱精美地演绎在一双灵巧的
真诚待我如交响曲的纤纤玉指上。
但，终有一天，我会是败走麦城的关羽。
终有一天我会焚尽雄激素，折断尾椎骨。
风干在床上，不敢再反抗，只能打呼噜。
不再打林中的野鸡，不再采陌上的野花。
只剩下一身蛆虫给我的爱下了最后结论。
竹扫帚
冬晨，我路过一个门市房按摩屋
遇见一个像我小情人的单薄女孩
我喜欢的比喻：女人像花儿一样。
我最爱的比喻：党像太阳一样。
从昨天夜里就开始飘洒的雪花
今晨还在我眼前其乐融融地飘洒。
遇见一个女孩扫雪本无什么稀奇
就像我在家里擦地板了一样。
但是，一把竹扫帚，今晨格外美。
竹为竹器，究竟能有多少种用途？
能制成老虎苍蝇一起打的苍蝇拍的杆儿
还可以制作文人骚客的竹帛和文房四宝。
但能制成我见犹怜的女孩她自己吗？
能制成她瘦弱而苗条的身子骨吗？
假如我并不想得到一件大众的性玩偶
而只想要一棵自己生命中的井岗翠竹。
竹筒倒豆子：我们每个人的一生是否
都交代得很彻底？生命，本空洞无物
而我们谁？又能真正达到了四大皆空？
竹叶青究竟是我的毒蛇还是你的美酒？
按摩屋外的女孩用一把竹扫帚在扫雪。
安静而匆忙；一群群飞舞的小雪花中
倾注着她的表情，丰富，俏丽而生动。
雪霁，阳光为她披上了一件新羽绒衣。
诗歌是宰《诗刊》诗歌编辑的刀
今天，我写不出一首好诗。
好几天没有写出一首好诗。
已经很久未写出一首好诗。
这些天，我家中变得很穷了。
好几天没写出一首好诗了。
我的稿纸笔墨快揭不开锅了。
真得需要一首好诗来维持生命。
难道将在没有好诗中度过余生？
一生中的好诗是如何写出来的？
诗歌是我的骨气，血气，浩气。
诗歌是给卑鄙的中国诗坛的耳光
诗歌是宰《诗刊》诗歌编辑的刀。
我为这个国家所能做的一切
我乘坐公交车，向窗外望去时
车窗外正掠过这个城市的一座座大厦
我的这个庞大的人口基数的国家
日夜都轰鸣着滚滚的车流和人口。
我乘坐公交车时，总爱杞人忧天。
甚至，突发其想，胆大包天假设：
从这些老百姓购买不起的高楼大厦里
如果未来有社会动乱民族危机发生，未来
是不是也会成为伊拉克利比亚叙利亚城市
那样的吐出巷战火舌的掩体？
我乘坐公交车时
为后上车的老大妈主动让过座位。
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
出于本能的举手之劳
就像遇见熟人微笑一下
就像看见地上有废纸烟头捡起来一样
我也只能如此卑微地为国家做一点贡献。
我不会为这个狂热的国家的
人口流动和经济增速而兴奋。
在对未来的胡思乱想中
我也将不会参与或卖命到任何形式的战争中
无论是非正义或者正义
公交车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忽走忽停
时而会听见公共汽车因刹车太猛
而放出一声声响屁。
此时，我深信，并听见了
那些宝马皇冠车里躺着的肥头大耳
酒气熏天，搂着小蜜，正打着饱嗝。
为此，我将不参与任何形式的战争。
无论是背叛祖国或保卫祖国的战争。
在一辆拥挤而踩脚的公交车上
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妈主动让一下座位
就是我能够为这个国家所做出的唯一贡献。
因为我只是想起我工薪族的爷爷奶奶和父母
这就是我力所能及为这个国家所能做的一切。
生在垃圾中国，我是垃圾中国人
一家霸道的门市房正在用音响噪音
轰炸整个街道，小区，和守法商家
以及整幢楼的住户居民
却无一人敢去出面劝说和阻止它
最具讽刺的是人大代表们
正在这家门市房旁不远的
会议大厅里召开人代会
却也无一个官员敢去阻止它
那震天动地的音响每天循环
滚动播出商品叫卖者的狂噪不宁
与会者高档豪华的轿车就停在那家商户门口四周
现在，人人信奉的哲学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呵呵，这就是可怜可悲的中国现实
这就是面若死灰的中国人的当下写照
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我要以诗歌为武器抗议：
我的垃圾中国，我的垃圾中国人
胆小怕事，避害趋利的中国人
信奉不求有功，无过即是功的中国人
因为，对恶行惩戒不力
因为，对恶行镇慑不足
譬如，贪官何时免死了，贪官只判不杀
不严打贪官，不诛杀贪官，官怎能不贪
卑鄙的中国人，卑劣的中国人
卑下的中国人，卑怯的中国人
我算是失望了，我算是看透了
我算是不抱希冀了，我算是彻底心凉了
中国人没救了，中国官员没救了
中国没救了，中国未来没救了
但我还是呼唤：呼唤正义的中国人
呼唤勇敢的中国人
我们不需要《感动中国》节目的软弱眼泪
我们更需要《感动中国》节目的鲜红血水
呼唤：担当的中国人
呼唤：热血的中国人
反对：娱乐歌舞的中国人
反对：小品相声的中国人
痛恨：无良的中国人
痛恨：无耻的中国人
痛恨：无能的中国人
痛恨：无德的中国人
我悲：没有美丽中国
只有垃圾中国
我悲：没有狮子般的中国人
只有大熊猫般的中国人
中国就是一个垃圾国家
中国人是一个垃圾民族
我生为一个垃圾中国人
揎拳捋袖，咬牙切齿，仰天长叹
晚上疯狂想长寿的中国人跳玩广场舞
白天疯狂想捞金的中国人吆喝晒广告
每天都有各种扰民活动上演闹市街头
每天不见有关部门约束管理正色敢言
就凭这一点，中国就永远成不了美国
成不了讨逆除暴的世界第一的强国
因为，民不讲公德，官不讲原则
中华民族永远是世界上二流民族
那家霸道噪音扰民的门市店还在笙歌鼎沸
正在步入人代会的人大代表们何足道哉
好消息，好消息，爱心蛋糕城让利销售
好消息，好消息，爱心蛋糕城买一送一
呵呵，这个国家是什么时候开始让我五内如焚
这个民族怎么变得如此蝇营狗苟，威仪不肃
叫我忍不住也想引用大名鼎鼎的脑瘫女诗人余秀华的箴言：
土狗日的王法，没屁眼的王法，鸡奸的王法，鸭压的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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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7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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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7 22:25
发表于 2019-2-8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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