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过野马川
这一刻,春风吹过野马川
我把时间一分为二,春风之前,我在野马川,任何的雨、雪、雷电交加、王朝的覆灭;
都抵不过野马川上,春风吹过。
这一刻,满山的卧马石,分发诗意和死亡,和镇上的居民一样,敬畏马匹,敬畏自己的祖先。
“罗甸鬼主的王宫坍塌,或者士兵为国捐躯”
一一从长河中不动声色的告别,它们的不安,它们的惶恐……
我们的泪流、信仰,居住在洞穴的先祖的伟岸
——都降生在这一个背水的小镇。
野马川,我们向马匹鞠躬,向山川鞠躬
春风来,有人骑马过山,落在野马川——山有十个颜色,
落在野马川——卧马石在开花
野马川,和南国所有渴望下雪的城市一样美丽的小镇
春风吹过,我们藏起伤痕
我们即将到达野马川,领取属于我们的诗意
□可乐的月光
在可乐,总有些人在雪夜归来
诸如我们,在河水之东寻找文明的诗句,大片大片的芦苇放弃青春,大片大片的草甸奔走在时间的苍老上,
天空最孤独的时候,两个流浪的影子在月光下无话不谈
在可乐,不妨放生一些漂亮的鱼
在水一方的不止你我,包括许多亚热带阔叶林的单纯,山间的乌蒙马的俊美,牛羊迟迟不肯归来,让人操心。
小小的微风细雨,不能保护你内心的诗意。
可乐的夜晚,月光哗哗滴流淌下来,害我白白生起了许多的相思
穿短裙的苗族表妹,和白云一样白的大腿,站在对坡山上唱歌,问我敢不敢来?
彝族的表兄举着牛角,随手就是拿起大碗,他们烧火,我用匕首切牛肉充饥,饮酒的时候抱着彼此流泪,哭的像失散多年的兄弟
可乐的太阳走了以后,我独自在柳家沟遗址寻找。我像一只乌蒙的矮脚马
石器、铜器、陶器、古墓群……我都一一绕过,不敢践踏
□阿西里西的云
阿西里西,我们分发草原的馈赠,
一些不请自来的雨水忧虑,住在树叶之上,一些不请自来的云朵羞愧,低到草丛之中,
青草和另一个青草相爱,私相授受:
——“生子、流落远方,乌蒙之外”
用左眼流泪,用马匹作诗,才对得起夜郎的王。大雨过后,韭菜坪开出花朵和春天,
我们的孤独,像夜幕降临的落日余晖,在草尖上绝望的流淌,流向天空,流向太阳的眼睛。
对草原的风抱着质疑的许多事物,今夜随着夜郎不知所终,且响起了钟声。
这里是阿西里西,我们点亮一盏灯火,恰好和月亮同行,终于生死把生死累加
这里是赫章,不过是十亩水田,一座停在夜色下的山,于是,我们赞美——
草、树、蓝色的天
于是,我们就这样同野花横渡河水
过了夜郎,我们就应该做好和夜郎一样老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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