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魈”
有一种叫做山魈的小鬼 也叫山臊
隐藏在山林之中 他不见人 他无法容忍
男人的臭气 女人的腥气 以及铜的俗气
他并不适合淤泥 他独脚 见人笑则跟着笑
他试图融入其中 学会一些恶习 饮酒、卖醉、狎妓
成为依赖水成活的水的对抗者
总有一些人不屑却最终成为
堂倌、郎中、河边卒子、街头掮客
我寡言少语 并不适合江湖 却总涉水其中
我轻叩着湖面一遍一遍
那些被湖水囚禁的鱼……
“异乡人”
这个地方我没有熟人
没人关照我 我也不欠人情
他们不知道我来自哪里 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会重新结识一些人 他们会慢慢熟悉我
直到将我塑造成他们以为的样子
并最终为他们所唾弃
我寻找一个我从此离开的地方
这里原先是什么样子
在我离开后 还是什么样子
“祖 母”
甲虫的长颚剪开铁皮 同心圆弯曲
我们之所以幸存下来 一定有我们的理由
五十年前 祖母才刚过半百 她经历过狼群、盗匪
童养媳和小脚布 她似乎已经接受这世上的变与不变
接受烈火和腐蚀剂 同时迷信鬼神、报应不爽
我有几个来自母系姓氏的血统 包括树木、山川的
骨架和灵感 赋予我生命的 具有狼群属性的金属成分
你存活于世就要做完一些事情 建三两间房子、贪几杯小酒
混出点名堂、与人交尾、产几枚卵、并使之孵化
有些地方风俗不同 南北的习惯有异 列国的语言有别
你试图立新的国 在乌有之乡 以千年为数日
往前一百年 囊括了从石头到人的所有形态
她是一个弃婴、婢女 生来便是一个家族的祖母
从石器到铁器、塑料时代 她一直虔诚
像一个少女 也像一具乙醇、过氧乙酸浸泡着的标本
仍然缺损从龙到鸟、从猿到人的中间环节 |
发表于 2020-5-4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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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4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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